睡眠不足让萧靖的反应变慢了。他愣在那里想了一会才理解了邵宁的深意,又赶忙追上去赏了他一个大白眼。
没带潘飞宇,去京城的安全系数自然高了很多。两人大摇大摆地在城里逛了许久,邵宁才把他带到了一个叫做余音阁的戏楼里。
比起明月楼之类的高档娱乐场所,从人们的着装上便可以看出,这里是三教九流云集的地方。看来,即便以瑞都的物价来说,普通人家要看出戏也不是什么很肉疼的事情。
托邵宁的福,萧靖坐到了很靠前的位置。可惜,他并非票友,对戏曲几乎一窍不通。台上的人咿咿呀呀地演着,他只能不知所云地听着。
留意观察了一下周围,他发现附近的人也大都没什么兴致。有的人哈欠连天地坐着,有的人在和朋友聊天,真正在认真听戏的人不算多。
“这就是你说的那个戏班?”萧靖难以置信地道:“观众都这样了,我虽然不懂戏,也知道唱的肯定很一般啊。”
邵宁无奈地瞥了他一眼,道:“你急什么?这是垫场的。才什么时间啊,哪有好班子这么早就登台的?呵,你居然还老说我性子急,简直是”
萧靖赶忙别过头去。不懂行就是麻烦,早知道邵公子如此安排,他还不如先给孩子上了课再过来呢。
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似的,邵宁又道:“我跟你说,要是来晚点,就连座位都没了,你知足吧!”
萧靖忍了。他低下头发起了呆,可能他感觉如此这般的话时间还能过得更快些。
因为工作太累又没睡好,萧靖直接就进入了梦乡。不知过了多久,如雷的欢声把他从睡梦里惊醒,想来是那个福喜班的人正式登台了。
邵宁在一旁像疯了似的。若不是早知道这小子天生爱凑热闹,他没准都会以为这家伙打了亢奋药。
睡眼朦胧的萧靖又望向了台上。一个将军扮相的人正在表演,那一举手一投足都极有派头。他这个外行人光看架势,也知道这人肯定比睡着以前看到的那个人要演得更好些。
“这位兄台请了。”他对着同桌的某位陌生男子一抱拳:“请问,台上在唱的是什么啊?”
虽然可能会被人鄙视,但不懂就问一直是萧靖的优点。其实,问邵宁也可以,但那家伙一旦进入沉迷状态就六亲不认的,还是别冒着被他一拳撂倒的风险去提问了。
萧靖提问的对象其实也很疯狂。他声嘶力竭地叫着好,估计后世很多热门演唱会上的铁杆粉丝也不过如此了。
无奈之下,萧靖又问了一遍。那人总算听到了,只见他收起了一脸的狂热,整个人变回了温文尔雅的模样,又红着脸道:“不瞒老兄,其实在下也听不懂。”
萧靖:“”
听不懂你狂热个什么劲!这就是传说中的从众心理么?别人都在叫好,我不叫好就显得我不懂行?
算了,还是等结束后干正事吧。
福喜班的这出戏唱了一个时辰。表演刚完,萧靖就按照邵宁的吩咐等在了外面。
若是在上一世,绝对不用搞得这么麻烦。只是,萧靖也不知道大瑞朝的艺人们对媒体的报道是怎么个态度,心里没底的他决定先聊着摸摸底,顺利的话再做个专访,那就锦上添花了。
合作,就一定要你情我愿。邵公子是老票友了,在京城的“公子圈”里也是张熟脸,万一人家看在邵宁的面子上才勉强答应,那也没什么意思。所以,萧靖让他自己找地方溜达去了。
像福喜班这样的班组是要不停赶场的,既然进不去后台,那就在路上谈谈,也一样。
没多会,一行人匆匆走了出来。走在前面的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想来就是邵宁口中的马班主了。
“马班主好。”萧靖上前两步,微笑道:“可否请您借一步说话?”
当班主的,都是见过世面又八面玲珑的伶俐人儿。马班主一眼就看出这人不是什么富贵之家的子弟,但见他仪表不凡,也还是耐着性子笑道:“不敢,请问何事?”
萧靖微笑道:“在下准备出一份报纸,其中一版会写一写福喜班的戏。到时,肯定会有更多的人来捧场,福喜班也会扬名。不过,您这就要去赶场了,我不好耽误您太久我想,等您哪天不忙的时候,能否与我一叙?”
话说到半截,萧靖便感到了异样。马班主皱了下眉,又微微抿了下唇,似乎对听到的东西并不感冒。
不过,他还是拱手道:“多谢公子美意。不过,福喜班已略有薄名,倒不需要公子费心。”
听对方的语气,萧靖就知道他定是混淆了报纸和街边的小报。他本想再解释一番,可马班主又道:“如今的小报,真是无奇不有。写了什么,也是福祸难料,还是不触这个霉头吧!”
说完,他摇头道:“公子不必多言,马某先行一步了!”
萧靖被晾在了原地。福喜班的人一个个从他身边走过,许多人的脸上都带着不屑待他们走远了一些,萧靖又看到马班主扭过头用余光看着自己的方向低声对同伴说了些话,神情显得有点无奈。
劝说失败了,萧靖却没有感到沮丧。任何新鲜事物的发展过程中都要有吃螃蟹的人,福喜班也是有着自己的顾虑才不愿踏出这一步。若要怪,只能怪缘分不到。
他坚信着,一定能找到有勇气站出来的人!
“怎么样,人家没答应吧?”神出鬼没的邵宁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钻了出来:“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