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泣的张辰说:“以后就由你来伺候季少爷。”
听到“以后”季为乐的怒气又上来,他对着模糊成一团的林煜城说:“你到底要把我关多久。”
“直到确保你能健健康康长命百岁。”林煜城答,想了想又说,“我不是关着你,只是希望你时刻待在我的身边,只要你能保证按时回来,你去哪里都可以。”
一听他说去哪里都可以,季为乐立刻跳下床走出房间。佣人想阻拦,被林煜城挥推,他好象很有信心季为乐不会走远。
季为乐看没有人拦他更加快脚步,可是走着走着又慢下来。
这里跟他的家太像了。走廊地板木头的走向都是一致的,墙上挂的装饰画也分毫不差。经过老头子的书房,他忍不住推门进去望了一眼,书桌上居然还摆着一杯刚沏好的茶,那味道一定是青山茅锋。目光把书房的每个角落都贪婪地注视了半晌。那个放着老头子珍贵药材的柜子顶上,红色的锦合还在。他踮起脚取下,打开一看,五条胖乎乎的冬虫夏草一字排开,好象已经在里面酣睡了很久。
怕自己落下泪来,他赶紧把盒子合上。听到脚步声他转头,林煜城站在门边看着他。他有一瞬间的错觉,似乎他们还像多年以前,林煜城来他家做客,他们跑到老头狄┚坪取
不想让林煜城看出自己的心绪,他摆好盒子直接从林煜城身边走出去。
他强迫自己不看任何一样东西,他不段提醒自己那都是假的,只是做的很真的赝品。
走到院子的时候他呆住了。他以为林煜城一定也弄了棵一模一样的银杏树种在院子里。可是没有,院子里原来种着银杏的地方只有一棵两米高的苗木。看样子刚移植没多久。
“我想了很多办法。百年的老树移不过来,只好找到原来那棵树的树种培育成幼苗移植到这里。”林煜城在他身边说。
他看着瘦弱的树苗像个委屈的孩子垂头站在院子里,笑说:“也有你林煜城办不到的事。”
林煜城没有接话,领着他在院子里看了看,问:“你看还少了什么没有,不管少了什么我都会弄给你,我会把你的家分毫不差的还给你。”
季为乐走到树苗旁,笑嘻嘻地看了会儿说:“好象是少了点什么。”
“少什么?”林煜城问。
季为乐转头看他,笑的灿烂。
“两个老头子。”他说。
第二十五章
“让我走,林煜城。”
“不可能。”
“让我走!”
“今天想吃什么?”
“再不让老子走,老子绝食!”
“我帮你把那个厨师的资格证吊销了,换一个合你胃口的。”
“......让我走吧。”
“不行。”
“你要让我走,我给你kǒu_jiāo!”
“......”
这样的对话每天上演一遍。连佣人们都习惯了他们之间特殊的交流方式。
五万块一碗的药,每天固定熬三碗,两碗让季少爷摔着玩,一碗等季少爷心情好的时候再拿给他。
在外人看来,林煜城对季为乐真是没话说。且不看他为给他治病访遍名医,光是为了讨季为乐欢欣什么要求都答应。当然除了让他走。不过他们只当是林煜城为了季为乐的身体着想。而季为乐也实在太任性。二十多岁的人了连吃药都要人操心。
年近而立的林煜城一直没结婚,凭林煜城的条件,不管是外表还是家世,要找个女人结婚轻而易举。但从不就见他对女人上过心,再看他对季为乐的态度,明眼人一猜便知其中奥妙。对季为乐也就越发恭顺,拿他当未来的林夫人。
对于林煜城的这些好,季为乐一点都不受用。他拽,他闹,他就不信林煜城能一直忍着他。他甚至公开说林煜城喜欢他,林煜城是同性恋,没想到那些佣人都没反应。果然是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佣人。
眼看二十六岁一天天临近,他却还在这里喝那些没用的东西,对着一些无关的人浪费生命。每天愁的头发一大把一大把的往下掉。
直到有一天,他意识到该染个头发了,就叫林煜城放他出去染发。没想到林煜城看了他的头发倒抽一口气。他这才发现他引以为傲的头发的发根全部变白。上面一段黄色,中间一段灰色,底下是白的,还真像后现代抽象派艺术。
“我说过,那些药没有用。”他甚至有些幸灾乐祸地对林煜城说。
冬去春来,季为乐又长了一岁,二十四了。
去年冬天反常地下起雨,阴了大半个月,让人的心情也莫名的糟糕起来。
林煜城反反复复找了几十个医生来看他,每个都说没办法,他身体的器官都在退化,查不出任何原因。连基因都查过,正常的不得了,都可以放大做成模型给医学院的孩子们上课了。
后来又陆续来了几个中医,季为乐被他们看的无聊,就找些刺激的话题说个不停。
“您有六十了吧。”他问。
老中医专心致志,只从鼻子里恩了一声。
“牛鞭真是牛的小弟弟做的?”
迟疑了会儿,又恩了一声。
“您在床上,身体还吃得消啊?平时也吃牛鞭?”
老中医的手明显抖了一下。后来就再没见他来过。
即便是这样,林煜城还是没有放弃。他对季为乐好到甚至从来不要求跟他做爱做的事。而且他每天都睡在他隔壁,季为乐怀疑他是不是受什么刺激,冷感了。
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