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泽卿很快就被押上顶峰。
姜可兰在前方开路,黑金猿则走在最后面,正咧着大嘴笑着,露出一口白牙。它看着前面那副小身板,眼中跳动着光……要不要偷袭一次试试?看似天人交战了一番后,早被收拾惨了的黑金猿耷下了脸。即便得了老爷子的谕令它也不敢下手,只是悻悻的朝着人家背影摆着鬼脸。
狐假虎威还行,动真格的怎么敢……
不得不说,这也是个怂货。
当二人一兽来到猿亭的时候,顿时被眼前的一幕吸引住了。一幅宽大的光幕正飘荡在栏外,紫衣老人聚精会神的看着。秦泽卿一见【千里境】,立刻顾不上其他,没心没肺的跑了过去,双眼放光的看着那大片的光幕中夜凌挥刀急进的身影。
“看吧,我就说嘛,这小子指定行,这速度……真不比我当年慢多少了!”他抚着下颌,啧啧赞叹着夜凌本领不俗,当然主要的还是强调自己眼光过人。
一片寂静。
秦泽卿这才想到了如今境况,顿时一愣,脸上的欣喜表情骤然凝固了,痴呆一样的“呃”了一声,像是突然醒悟一样,僵硬着脑袋转到一侧。
就见老爷子已经板着脸看着手中多出的一块条形木板了。木板形似戒尺,色泽呈淡紫色,另有一团光晕附着在戒尺表面,即便是凡人看它也能断定不是俗物。
“【九穹绝】练得怎么样了?”陈道玄将戒尺抓在手中,右手持戒轻拍左手,姿态随意。眼睛朝着光幕,问的却是秦泽卿。
秦泽卿看着师傅那个许久不曾用过的紫木尺,脑袋嗡了一下,随即不受控制的回忆起幼年时被师傅拿着这东西追着暴打的场景,额头冷汗淋漓。
“……师傅,您老人家大慈大悲,教训我就没必要动用这东西了吧,要不让兰儿动手?实在不行让他们两个一起也行啊!”
“别跟我东扯西扯,回答问题!”
“那……枪法……不太……咳,不太好练……”秦泽卿脸色一垮,面色如土,期期艾艾的给了个比较委婉的答案。
“哦……元功呢?”
“还处在第七层……”
陈道玄转过身来,看着自己心中分外满意的二徒弟,表面则不动声色的将他的两个回答整合成一句回给了秦泽卿,“那就是说,这段时间,半点进步也没有是吗?”
秦泽卿一听,这是要坏事啊,赶忙摆手。先否定了再说。要是让师傅把这个结论坐实了,即便引入夜凌的事情不追究,恐怕也得挨上一顿饱揍。普通的皮外伤他一点不惧,就像兰儿打的那样,只是看着狼狈,实际上半盏茶的功夫不到就能恢复如初。但是,若被紫木尺打过,虽然表面看着没有痛处,疼的却是骨头和筋,而不是表皮的肉啊……
一念及此,赶忙朝着姜可兰和黑金猿丢去了“快救命”的眼色,后者摊手,表示爱莫能助;前者犹豫片刻,就在秦泽卿觉得有戏的时候。只听姜可兰温声说道。
“泽卿上月出行‘游玩’,五日前才归。”游玩二字加了重音,说完就撇过头,聚精会神的看光幕去了。
秦泽卿脸色一滞,总算明白什么叫“家贼难防”了。虽然这种情况已经出现过很多次,但如此有力的一击还是首例。他哭丧着脸朝姜可兰竖起大拇指,“不愧是我的老婆。这刀补的……你这是打算守活寡啊……”
姜可兰脸色涨红,刚升起的那点不厚道的感觉顿时消失无踪。呸了他一下后,在暗中又送去一个挑衅的眼神。
陈道玄却露出温和的笑意,随即肃然地收起了紫木尺,望着秦泽卿,语气郑重说道:“莫闹,莫闹,这次的事情怕是仍不好善了,泽卿,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说话间,右臂轻挥,紫色光华脱手而出,呈虚幻的半球形将这片空间中的三人一猿笼罩,而后隐于虚空,不得见。
禁域结界,立。
秦泽卿垂下头,慢慢收起了玩闹之色,过了五息左右,再度抬起时,那双眼中的轻浮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睿智、深沉还有一丝努力压抑不外放的凛然和不可侵犯。气质上的差别之巨,犹如换了一个人。
姜可兰眯起的凤眸中神采更盛。
她知道此时的他才是真正的他,那种睥睨天下的姿态别人是模仿不出的。
有什么样的心胸,往往才能有什么样的气度。
也只有这样的男子才能让她等这天之骄女般的人物深深痴迷。
靠嬉笑玩闹、装傻办蠢可做不来天道的大师兄。
“师傅,扈都镇狱塔中又死了一个守塔灵奴,这事儿您肯定知道,我也就不废话。时至今日,十二守塔灵奴的命灯灭了三盏,也就是禁制被破了三道,各大宗门肯定都有感应。封印在塔下湮没之井的魔族蠢蠢欲动,人族人人自危。在这紧急关头,提升自身能力已备不时之需才是上策。您一味忍让,那几位怕是仍不满足。
在我人族巨难面前,这帮人还在奋力的争什么虚名,呵,真是笑话。外部不加警戒,内部奢靡成风,哼,早晚死于安乐。天道宗算是名存实亡了。”
秦泽卿说道最后,嘲讽和蔑视不加掩饰。
陈道玄叹了口气。
“夜凌此人,或是受血焰所困,面冷心冷,但是在我看来,他虽然不易动情,却更重情。而且他也曾直言,来天道是为了半部刀谱,观其神情不似作假……天道宗做的那些龌龊事情外人不得而知,但师傅你定然知晓,这件事可大可小,十有**不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