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浩然使尽浑身解术,百般哄慰,可是毫无效果。
不但没有效果,柳一一仿佛更狂躁了。
病房里的动静惊动了医生和护士,了解情况后,医生建议秦浩然放开柳一一试试。
秦浩然心中担忧,但还是听从了医生的建议。
束缚一解除,柳一一立即跳开,小眼神惊恐地看了着房间里的人,忙不迭地抱紧自己,仿佛只有这样才能不被伤害醢。
她的身体瑟瑟发抖,眼神像受伤而惊的麋鹿,警惕着任何人的靠近,慌不择路地寻找着藏身之地。
秦浩然看得眼圈红了,眸中含泪。
医生摆摆手,示意所有人都暂时离开房间。
秦浩然担忧地看了看窗外的防护栏。
医生:“秦总不必担心,这里的防盗窗很结实。”
为了防止犯人跳窗逃跑,这里每扇窗户都安了防盗窗,结实而且牢固缇。
秦浩然柳建辉看了柳一一一眼,和医生护士安静地退出病房,两人的心都揪得紧紧的,连喘气都牵得心痛。
不是滴听听病房里的声音,里面静悄悄的。
半个小时后,秦浩然独自走进病房,轻手轻脚。
扫一眼室内,他的神经不由绷紧——人呢?
视线如狼一样散发着嗜血的幽光,直到停在窗帘下——拖地的窗帘后面,隐隐地藏着一团什么。
秦浩然轻手轻脚走过去,高大的身躯蹲下来,接受教训,他没有贸然掀开窗帘。
“抑郁症患者情绪失控中是不能强行束缚他们的,束缚感会让他们感到更紧张害怕,觉得危险就在身边。”医生如是说。
秦浩然懊恼又自责。
都怪他,以为紧紧箍住她,让她动不了,她就会安静下来。不成想,他禁锢得越紧,她挣扎得越厉害。
秦浩然看着蜷缩在窗帘后面的那团,不由想起当年她被绑架的一幕。
那时,她被绑匪绑成粽子一般,蜷缩在墙角,也是这般瑟瑟发抖。当他抱起她时,他以为她会蜷缩在他的怀里痛哭,可是她没有。
她像没事人一样笑着问他的名字,说以后要报答她,脸上哪里有一点刚刚经历生死一线的人的恐惧和惊慌。
那时,她才15呀。
或许那时候,甚至更早她就明白一个道理——这世上谁也靠不住,靠得住的唯有自己。
所以她把什么都压在心底,不跟任何人说。
所以,其实她早就抑郁了吧,只是最近才显现出来而已。
秦浩然看了一眼微微颤抖的窗帘,搬了一把椅子,紧挨着那团坐在。
不知过了多久,窗帘掀开了一角,一颗脑袋怯生生地探出来。
秦浩然已经睡着了。
他头靠着墙,微微后仰,长长的睫毛在眼帘下画出一道漂亮的弧形。
清浅的呼吸就在耳畔,一声一声,那么均匀,听得人莫名心安。
柳一一钻出来,蹭到秦浩然腿边,伸手,覆在他的手背上。
她静静地打量着他。他双腿交叠着,双手放在大腿上,整个人随意又放松,让她的心也跟着彻底放松下来。
手背上那柔软细腻的触感令人血液沸腾,秦浩然缓缓睁开眼睛,正对上妻子小鹿般的眼神。
他甚至不敢坐起身子,害怕动作幅度大了,又惊了她。
“一一……”他轻声呼唤,轻得就像是耳畔的呢喃。这一刻忽然产生一阵恐惧——她还认识他吗?
“浩然……”
这一声,几乎把秦浩然的眼泪叫出来。他坐直,把两只手掌伸给她。
柳一一把手伸出去,放在男人的掌心里。
十指收拢,掌心里的小手柔若无骨……心尖颤动。
突然一股力量上提,柳一一便被拎起来,放在了男人腿上。
“老婆……老婆……老婆……”秦浩然喃喃地呼唤,两手凌乱地摸索揉捏,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这是我弄得?”秦浩然手臂上一道血痕,明显是被什么划的。
“对不起。”柳一一触摸着那道血痕,心疼不已。
“没关系,老婆。”秦浩然抱紧妻子,像抱着什么失而复得的宝贝。
柳一一安静下来,乖乖地配合医生检查。秦浩然全程担心得不得了,生怕妻子的病情加重了。
结果,虚惊一场。
秦浩然松了一口气,但柳建辉却做不到真正的轻松下来。
女儿的心结全是拜他所赐。
“孩子,你真是爸亲生的,不信你可以去验dna。”
“我妈在哪儿?”
柳建辉微微沉吟,片刻,沉沉回答:“你妈真的去世了。”
女婿已经告诉他女儿在波士顿被绑架的事了,也告诉他女儿的眼睛是被那个女人所伤。都说虎毒不食子,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深爱了一辈子的女人连畜生都不如。”
女婿说得没错,与其让女儿知道有这么个母亲,不如让她坚信母亲已经死了。
“她埋在哪儿了?”
“对不起,孩子,我不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柳一一怀疑地看着父亲。
柳建辉皱眉看着女儿,一脸的内疚。
“知道有了你,我和你妈很高兴,我们商量着尽早结婚。为了攒够结婚的钱,那时候我经常出差。有一天我出差回来,你妈却不见了。”
“我到处找你妈,找了两年多才得到消息,说你妈已经死了,说我们有个女儿在孤儿院。”
“我去了那家孤儿院,看到了那个女婴,我做了亲子鉴定,证实那是我的女儿,于是我把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