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再说下去,有些话不必多说。
“不过这么多年过来,我们谁都离不开谁,是生是死都她了。”裴奕释然的笑了两声,拍拍他的肩。
……
谁也没想到雷韵程这一睡意识就再没清醒过,持续发烧,恍恍惚惚,眼睛睁开的时候目光是没有焦距的,嘴里不断呓语。有时能听懂,有时让人根本听不懂她在嘀咕什么。
她做了一个梦,梦中天旋地转,身边的所有东西都在转。她站不稳,想抓住点什么,伸出手却是两手空空。封印就站在前面不远处冷冷的看着她,不帮忙,冷漠的令人心凉。她身上全副武装,沉重的背囊让她站都站不起来,双腿沉得像绑了铅块。他的身影越来越模糊,她无能为力,眼睁睁看着他在自己面前消失不见。
黑暗中她听到有人唤她的名字,一遍一遍的叫着。
她很努力很努力的想听清是谁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那声音让她心里疼的要命。每叫她一声,就像刀子从她心上割下一块肉似的疼。
太疼了,疼的她想把心抓出来丢掉……
蓦地,雷韵程睁开眼睛,张着唇急促的喘着气。浑身都是汗,眼眶里被雾气笼罩。一只男人的手撩开她额前的湿发,托起她尖尖的下颚。
“刚才只是做梦,我在这里,程程,看看清楚,我在这里。”
雷韵程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把视线聚集在面前这个人身上……她看见他蓝色的军衬,敞开的领口,坚毅的下巴上生出点点青色胡茬,黑色的眼睛里翻滚着令人心惊的漩涡。
封印以指腹摩挲她的皮肤,半晌才声音沙哑的开口。“程程,看清楚了吗?我是谁?”
雷韵程苍白的唇瓣半张着,一直怔怔的盯着他的脸,眼泪无声的扑簌而下。“你不是……”
“什么?”封印不懂她的话。
雷韵程伸出的手在半空中停了下来,又无力的垂在床边,自言自语。“我怎么还在做梦……”
封印喉咙里竟泛出阵阵胀痛的感觉,心口莫名的发堵,牵起她的手碰触自己的脸。
“我保证,这回是真的。”
……
21
封印本以为雷韵程见了自己会喜极而泣,事实上只有泣没有喜。
她烧的厉害,能够认出他已经很不容易,还指望她能怎样?雷韵程清醒了没多久又睡过去,封印坐在她床边沉默不语。距离上次见面已有一年之余,而她进入军校也不过几月,却是整个人都变了。
护士换药他就在边上,她瘦的让人心疼,身上看不见一丝多余的肉。他抬手抚上她的短发,手指穿过发丝时好似有什么东西流入进心里。她睡着时一直是不安的,眉头紧锁,有任何动静都会惊得她的身体紧绷弹动。封印握着她纤细的手腕,心中五味杂陈。
方默阳进来时候封印像尊雕像似的注视雷韵程,一点儿都没发觉他进来。他轻咳一声,走到病床边探头看了小伤员一眼。“情况怎么样?”
雕像复活,“我们出去谈。”
他们这一层病房外有大片露台,有病人在这里晒太阳,下棋,聊天在,做一些简单的运动。封印在亭子后面差点对昔日队长动手。但,到底是差点,因为他知道这不是方默阳的责任。
封印没吭声,但方默阳知道他在想什么。“你好意思质问我?你也曾是我带过的学员,不知道我带人的方式?再说是谁拜托我‘照顾’她的?是谁说怕我怜香惜玉下不了手的?”
“我也没说什么啊……”封印有点无奈的笑。
方默阳嘲讽的勾起唇。“我带出来的人能不知道他们脑子在想什么?”
封印递给他根烟并且给他点上,“以前我和陆叙就琢磨,你这样会读心术的人将来能找到媳妇吗?女人想耍点什么小花招小聪明都能被你看出来,多可怕。”
方默阳吞云吐雾一番,目光放得悠远。“确实,能看出女人的想法这点真够头疼的。”
封印挑眉,“听这话有情况啊?谁家姑娘那么倒霉?”
方默阳笑,他怎么觉得是自己更倒霉呢?明明杜妍青那点心思他什么都看出来了却要假装不知道。
“雷韵程是个难得的苗子,文化课不必说,她去哪所学校都没问题,脑子聪明,反应灵活,协调性好,够沉稳冷静,不张扬也不沉闷,各项成绩都拔尖,几乎没有弱项,说实话……她让我很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