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暗绿色的液体顺着铁链不断流进他的身体里,将他的肌肤腐蚀溶解,然而很快他的肌肤又再次重生而起, 将铁链包裹……他就这样不断忍受着腐蚀之痛, 又不断的肌理重生。
九昭蓉被眼前这一幕惊骇住, 她几乎就要冲上去想将赵溥心救下来, 却被萧玄珩拦住:“这是阴阳炼魄浆, 人一旦被它沾上, 无论是肉身还是魂魄, 都会被彻底炼化。赵溥心应该就是身有龙玉之人,龙玉能修复他不断受损的肉身,魔修要取得龙玉,就要彻底把他的肉身溶解。”
“我们要救他出来。”九昭蓉一下子握住了袖下的手。
赵溥心已经彻底昏死过去,她可以看到他身上挣扎过的痕迹,那些铁链上残留着他的指甲印和鲜血,在他昏死之前,他恐怕已经惨烈的挣扎过了。
“我们救不了他。”萧玄珩却直接打断了九昭蓉的念想,“他已经千疮百孔,即便现在砍断铁链救他出来,他的肉身能被龙玉修复,但魂魄却已经被炼化了大半……可以说,他现在看似活着,其实早已死了。只是魂魄被炼入了阴阳炼魄浆中,所以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直到肉身和魂魄彻底消亡,留下龙玉为止。”
九昭蓉一下子抬起头来,她的眼中有愤怒,有怒火:“为什么那些魔修一定要得到龙玉?这种东西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重要。”萧玄珩慢慢望向赵溥心千疮百孔的身体里,已逐渐若隐若现的龙玉,“它能够洗净魔修身上的魔障,能够让一个已经坠入地狱的人重新爬起来,回到阳光之下。”
“大道三千,修炼法门本就不是单一的,道修也好,魔修也好,每一种都有自己的方式飞升踏天!到底是什么人一定要洗净身上的魔障?那个人既然已经入魔,就以魔修之身飞升又如何?难道他重回道修或其他佛修、剑修,就能直上入天了吗?!”九昭蓉几乎是怒不可遏。
萧玄珩忽然侧过身看向了九昭蓉,那一刻他的眼睛就这样静静看着她,眸底波澜泉涌:“那人此生不为飞升,不为登入天阶,他在等一人,等她回来时,他能变回从前的样子。”
九昭蓉一下子怔住,她看到萧玄珩的眼中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这种情绪他无法表达,她也无法参透。
这种感觉就好像她失去了什么东西,而这样东西曾经对她来说非常重要,她几乎是脱口而出:“那个人是谁?”
“他是……”萧玄珩尚未把名字说出,忽然地下密室的门再次被打开,有一个面容布满皱纹,白发白须的老者已从石阶上缓缓走了下来。
他的身后跟着数十个穿着统一的男童女童,年纪都不过十二三岁,但每一个身上都有强大的灵力和修为。
这是魔修苟英,也是噬元国现任国师。
苟英的双目一直没有好,他自从在天魔鬼狱被群起而上的魔修刺瞎了眼睛后,这疼痛就一直跟随在他魂魄之中,无论他借助多少个肉身苏醒,眼睛依然无法恢复。他虽目不能视,但能通过手中的骷髅拐杖感知前方所在的人。
其中一人身有灵力却仿佛被封冻,个子不高不矮略微瘦小,应该是一女子;另一人身上浩然正气且气运亨通,这种气运普天之下他只在一人身上见过,那就是九玄山门派仙君萧玄珩。
他从石阶上落地,双手朝萧玄珩微微一拱:“没想到九玄山掌门,今日竟然有幸来与此地。”
九玄山掌门?九昭蓉浑身一怔,她难以置信的转过头,不太理解身边的萧玄珩怎么一下子变了身份。
她记忆中,九玄山掌门不是父亲九尊仙君吗?
“魔修长老苟英。”萧玄珩负手将黑玄剑交给了九昭蓉,目光淡然的看着这个在天魔鬼狱屹立万年却仍不倒的魔修老者。
前任魔尊在时,他便供奉他,之后前任魔尊被封印,他掌管了整个天魔鬼狱,却遭其他魔修围攻,被赶入鬼集市。到后来他又找上另一个身有魔莲之人,将那人一步一步引魔尊之位,万年的漫长岁月,天魔鬼狱的魔修换了一批又一批,唯独他仍坐在这最高的位置上。
“我原以为你们正派道修是不需要龙玉的,没想到堂堂九玄山掌门,还要亲自越过滦河来取。”苟英的话语中带着一丝高高在上的嘲讽,但萧玄珩并没有被他激怒,他只是非常平静的看着他,似乎在这无法使用灵力的结界中,他也毫无畏惧:“你一心想让他登上天魔大道,只可惜他要这龙玉,却并非为了飞升登阶。”
“无妨,只要是魔尊想要的东西,我苟英无论刀山火海,都会为他取来。”苟英毫无血气的脸上,透着森森鬼气。
萧玄珩眸中波澜不兴:“你以为他得了龙玉后,洗净身上魔障,还会是你们天魔鬼狱的魔尊吗?他从前是以什么入的修炼之门,过了六十多年,你似乎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
苟英眯起了浑浊的眼睛。
他当然知道,他们天魔鬼狱现在高高在上的魔尊,从前是以佛修入门。积累功德,善行善心,若不是一枚魔莲毁了他毕生修行,以他的功德和心性再过数百年,怕是能够轻而易举登入天阶。但命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