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光对上了那名正在上车的男子时,心口猛烈撞击了下。她飞快地闪开眼,看向她左方的窗外,微颤的手栖息在心口,安抚着那一瞬间的震荡。
她向来不看男子的,尤其不敢去与男人对视,不管是父亲的威厉,或是陆湛深沉的温柔,她都不敢直视,怎么会不小心与那男人对上了一眼竟那般的心震呢?
呀……那是一双阒黑得不可思议的眼,也寒冷得让人害怕,可是……她怎么会有再看一眼的冲动呢?等等……闭上眼——老天,她今天脱轨的事已做太多了,不能再放肆。
她感觉到身边的位子有人生了下来,但没有投以太多的关注。事实上,她开始为自己今天的“不乖”而忏悔,今天晚上陆湛一定会问她为什么没搭校车,而她没有什么理由来为自己开脱。
不一会,已到了她必须下车的站牌,她连忙对司机道:“对不起,麻烦前面站牌停一下,我要下车。”
没有多余可以发呆的时间,她正要起身,才愣住了——她身边坐着的,正是刚才与她对视一眼的男子!
此刻她才真正看清他的容貌。很……有气势的一张脸,一双鹰般的锐目正兀自假寐着,减少了些许吓人的气息;他双手抱胸,隐约看得到他左手臂靠近肩胛处绑着沾血的绷带,可能是那样的伤痕使他疲惫,才会有短暂的休憩——哦!老天,她在乱想些什么?!
又一次,她对上了那双眼。
他扬起一边浓眉。
她低下头:“对不起,我要下车。”
他的长腿将脚下的空间全塞满了,益加显得局促不已,自然,也没有容得她走出去的地方。
他看了她一晌,才缓缓起身,退出座位的空间,立于走道上。
她没敢抬头直视他压迫人的身长,略显急促地走了出来,而司机突兀的煞车让她整个人跌了出去,低呼声尚未扬出,一只手臂已横伸在身前,扶住她肩头,让她整个人跌靠在他手臂上得以不出丑。
“谢……谢……”
匆忙谢过,她逃难似的跳下车,头也不回地小碎步跑向家门的方向而去,没胆停下来抚平自己狂乱的心跳。
像是一抹馨香飞掠而过……
他不甚在意地跌坐回位子上,又闭上眼。
“谦哥,她是展中的校花,叫——”左辅王正威凑过来要说明。
“闭嘴,让我休息。”
“是。”王正威讪讪地回坐。美女当前也不心动,看来他这个老大是真的对女人没兴趣了。明明看起来有那么点谱呀……也许是他自己多心了吧?
展中的校花?耿雄谦扯动唇角。那可不是代表着贵族的另一世界人类吗?
那样的香……那样的柔……云与泥的差别……
他笑着,眉毛却拧了起来。
有过一次私自行动的不乖纪录之后,好一阵时日陆湛管她管得很严,甚至没让她单独回家;有时他要开会,也会留她下来一同关在学生会办公室内参与会议。
他总是担心不知人间险恶的她遇上坏人,或遭到任何不测,总以为一旦他没看住她,她一定会出事。爱上一个人之后就是以占有来表示吗?
坐在窗前的平台上,她无心加入那一群校内菁英的谈话,径自看着外边,也思索着自己不能自主的生命。
“你的洋娃娃在不开心哩!”副会长刘雁影托着眼镜浅笑着闲语了一句,也成功打断陆湛阅读纪录的心思。
他看了一眼,道:“你太闲了是吗?”又埋首回公事,只是那心情已难平静无波。
刘雁影笑得益加不怀好意:“很少看她笑过哩,要不要装个更好用的电池来控制她的笑感神经?”
“刘同学,你节制一些。”陆湛声音中加入冰寒,同时也被砸中了痛处。有小聪明而且不时加以招摇的女人最令人厌恶,尤其当那个女人自以为了解一切时。
刘雁影收起笑容,还以相等的冰冷:“我只是想提醒你,她是人,即使日后成为你的妻子,她依然是独立的个体,不是机器人。”
“你会有机会发表高见的,当你三、四十岁成为‘失婚联盟’盟主那一天。”
他的攻击向来毫不留情。
“你这一生太顺利,所以你狂妄得吓人,怕是一旦跌倒了,也不会太好看,更别说要求有风度那一类的东西了。”
陆湛冷笑以对:“你净可以数着日子去等我跌倒那一天的到来,每一个失败者都有这种基本的权利。”
与这种迹近万能的男人舌战是何等的不智,难怪他能横行至今,没人敢缨其锋。刘雁影吞下到嘴边的话,不打算与这人再战下去,神秘投以一笑,走向佳人所在的窗边,一手搭上了叶蔚湘的香肩:“蔚湘学妹,待在这儿很无聊吧?”
叶蔚湘吓了一跳,转头看向这个三年级的学姊,礼貌回答道:“不会。是我打扰你们开会了。”
“你少来烦她。”陆湛抓开她手,口气森冷,形态上更是全然的占有。
刘雁影抽回手,啧啧咋舌了两下:“当初你们入学时,知道学姊们怎么形容吗?一朵温室名花,与一只狺狺低咆的护花狼大。陆同学,护花犬同时也可以当cǎi_huā手吗?”
没有等回音,她走开了去,自然也明白自己惹恼了陆湛不会有好下场,但她直肠子惯了,对看不顺眼的事能隐忍到今天才开口已属了不起,哪还管其它。
“不要生气。”她看着他冷怒的眼,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