踉跄,小腿重重撞在大理石茶几上。
剧烈的疼痛自腿部传至大脑,使得他头脑清醒了一些,转身一把揪起宋启,一面走,一面将手里的车钥匙丢给等在门口的代驾。
即使是听了宋启的话,封狄仍是不信邪地抓着人先去了一趟君沁在市中心的那套单身公寓。
钥匙就在宋启手上,开门进去一看,家具电器之类的全都披了一层白布,开关沿边染了一层薄灰。
“什么时候走的?”封狄一把揪住宋启的领子,声音低不可闻。
宋启无奈地摇了摇头,“我也是上个月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发现电话号码被注销了,才想起她出国的事情。”
要不是上个月有买主看中了君沁的那辆轿跑,宋启都不一定会给宁婴打电话。
封狄心里乱得很,第二天一大早就找了几个朋友查宁婴的出境记录,结果什么都没查到。
没有出境记录要么就是她根本没出国,要么就是她像锦豪国际那次一样,找了人抹去了有关她的所有记录和痕迹。
如果是后者的话,她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
难道是有人想对他不利?
封狄的猜测并不是没有根据,毕竟宁婴是唯一一个追着非法倒卖案报道的新闻主持,而这个组织目前落网的也只有海城部分。
而此刻正在自己的私人小别墅里做烘培的宁大佬,根本不像是被人威胁,有人会对她不利的样子。
三个月,肚子还没那么大,她穿着一身宽松的连衣裙,一面开着手机视频跟一名金发老妇人通话,一面压印着饼干的形状。
视频中的老妇人坐在办公桌前,双手交叠,撑在桌面上,嘴上说着:“je,你要知道,你可是个天才,天才不该每天宅在家里。”
宁婴头也不抬地压着手里的饼干模具,一点不给面子地回答:“没错,我知道自己是个天才,但同时,我还是个孕妇。”
为了肚子里这个还没完全成形,但已经有了模糊灵魂意识的孩子,她得付起清愿者该有的责任。
除了祈愿者,谁都不能扼杀一个人的灵魂。
“那这样吧,我们签合作约,如果你有好的作品…………”
“醒醒吧,翠西夫人,我更喜欢做个自由职业者,您要是真想要我的设计稿,我可以直接卖给你,前提是我想卖的情况下。”
“成交。”翠西夫人二话不说直接点头,继而又追加了一句:“明天我就让我的助理去找你。”
……
当宁婴以“j”的名义,在洛杉矶成为一个小有名气的独立设计师的时候,封狄则与她走上了截然相反的路。
当这个男人将海城翻了个底朝天后,终于去了云城的君家。
从君沁的父母口中再次证实宁婴已经离开的消息,他选择了接受现实。
错过了最容易找到人的头两个月,封狄再之后的三个月里,往洛杉矶飞了三次,每次在当地停留三天已经是极限。
人海茫茫,宁婴又改了个人信息,根本无从查起。
从最初的信心满满到抱有一丝希望,再到最后的彻底放弃,封狄花了整整半年。
这半年里他尝试过旁敲侧击君沁的父母,希望能从他们口中得到点什么信息,哪怕只是一个现用名字也好。
他找了几乎所有的关系,仍然无法查到一丝一毫有关宁婴的消息。
这个女人就是这么绝情。
其实也不奇怪。
毕竟。
这个女人从一开始就没将他考虑进她的人生,一开始就没有。
即便是知道她身上有着许多难以解释的秘密,自己满心满眼的也只有她这个人。就好像上辈子,上上辈子,他们就已经认识了一样。
拎着两瓶啤酒站在君沁的那套单身公寓大门前,封狄低垂着脑袋,将钥匙伸进锁孔。
这房子封狄买下来已经有一阵子了,却是在那次之后第一次进门,扫了一眼没有丝毫变化的屋子,眼中微不可见的零星亮光再次熄灭。
伸手掀开盖着沙发的白布,封狄一屁股坐到上面,抿着唇打开手里的啤酒,猛地往嘴里灌了一大口。
就在两个小时前,他接到局里的消息,之前安排去华国南境的两名同事都暴露了,如今连尸体都没办法运回海城。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封狄低哑着嗓子连连发笑,两瓶酒下肚,没醉,脑子却混沌一片,倒头直接躺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清晨醒来的时候,封狄第一眼看到的不是被白布盖着的家具,还是半夜冻醒后被他扯掉白布的实木茶几。
茶几上贴着一张便签纸,上面写着一行字:“别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做你该做的事情。”
那行字下面留了日期和署名,日期是半年前,署名是“君沁”。
封狄浑浑噩噩地站起身,弯腰抓起便签,垂着眸,自嘲地勾了勾唇角。
……
两个月后。
宁婴顺利生下孩子的当晚,小羽毛忽然惊呼出声。
【主人,封狄胸口中了一枪,正在重症室抢救……】
小羽毛的话音一出,睡在旁边的小家伙哇地一声就哭出来了。
宁婴精神还算好,听到哭声,动作轻柔地碰了碰小家伙的后背,意识里问小羽毛:“怎么回事?”
【好像是内斗。】
“内斗?”宁婴蹙眉,封狄那种人会参与内斗。
【等等!!】
【主人…………我是不是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