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内已经畏罪自杀,下午,今上就已经下旨收回了代国公府的爵位,念在代国公祖上对朝廷的贡献,所以仅判处其余男丁和女丁流放塞北,即日起行。而我,下个月,就要去吏部上任了。”杜茂山握住严姨娘的手,温柔地说道:“这么多年,我们一家人终于可以聚在一起了。”
☆、第3章 魂往异世
第二天,深感自己已经扬眉吐气的严姨娘带着杜云歌还有众位奴仆浩浩荡荡地来到了兰亭院。此时的兰亭院早已不复以前井然有序的情景,奴仆寥寥,庭院萧索,大有悲戚之意。
严姨娘人未到,笑声先行。
杜雨霁此时正在屋内伺候昏迷的邵氏喝粥,虽然艰难,但是努力半个时辰总也能喝下半碗粥。
严姨娘走进房内,看见邵氏依旧昏迷不醒,而杜云歌则看到了仪容不整的杜雨霁。此时整个正房内只有两个丫鬟服侍。二人都未见过正院的人如此狼狈的模样,心中感叹可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严姨娘娇笑一声,似是关切地问道:“夫人还未醒吗?”
杜雨霁转身见到严姨娘和杜云歌珠钗翠环的模样,比以前的样子不知华贵多少,心中顿时一沉。时至今天,邵氏已经昏迷多日,杜茂山下令不允许她出院子,所以只能通过丫鬟打听消息,得知的消息是杜西成也还未醒,至于代国公府的事则是完全打听不到。与此同时,正院的地位急转直下,份例大幅缩减,奴仆忽然减少,于嬷嬷也不知所踪。
不祥的预感充斥心头,直到邵氏昏迷三日而杜茂山却还未来看过一眼,她已经确认事情确实不妙了。因为在她看来,母亲再急怒攻心,也没有三天都不醒的道理,所以她怀疑现在的大夫不是来医治母亲的,而是来给母亲下毒的。可是连她都能想到的事,杜茂山怎么可能没想到,如此怕是故意的了。
想到这儿,就感觉让人心寒,代国公刚被下狱,甚至还未被定罪,杜茂山就敢公然伤子,现在还有害妻的嫌疑。如果只为了撇清代国公府,保住勇毅侯府,不让他们母子三人与代国公府的事上有所牵扯,这样的手段也太激烈了,甚至可以说是无情。杜雨霁始终不相信醉心书画,不慕名利的杜茂山会如此绝情,可是她穷尽方法,多天来却都没能见到杜茂山一面。
到今日,杜雨霁已经认清现实,她们母子三人在杜茂山心中不值分毫,否则也不会多日不管不顾。原来一直以来,勇毅侯府后院的和谐不是因为父母的感情,也不是因为父亲尊礼重数,而是因为代国公府,因为权势。没了代国公府,没了权势,父亲就会公然伤子害妻,软禁母子三人,毫无畏惧。
为了权势,可以忍耐,可以伪装,为了权势,可以狠毒,可以绝情。明白这个,让杜雨霁心痛的厉害,再看窗外的院落,明明是新春时节,却看出冬天的萧索。
现在她请不来新的大夫,但是药却是不能再喝了,至于这粥饭,她也怀疑,但是她不通药理,丫鬟也不懂。总不能让邵氏饿肚子,所以只能先服侍好邵氏,盼望着她早日醒来。至于杜西成,他是杜茂山唯一的儿子,等到代国公府的事过去,应该就会好起来。
想到这儿,杜雨霁冷笑一声,再转过身,背对着严姨娘,说道:“同府多年,竟然今日才真正认识姨娘。如今勇毅侯府尽在姨娘手中,定是很得意吧。只是不知道姨娘准备怎么对付我们母女二人?”
杜云歌从未看过杜雨霁如此模样,想来人在困境,真的就没资格谈论风姿气度的事了。
严姨娘在奴仆递过来的椅子上坐下,说道:“姑娘何出此言?勇毅侯府从来都在侯爷的手中,至于我,只不过暂时帮着侯爷打理后院而已。等到姐姐醒了,当然如果她能醒的话,肯定还会把这担子还给姐姐。这次我来呢,一是探望姐姐,二是告诉你们一声关于代国公府的消息。”
听见“代国公府”,再看严姨娘得意的神情,杜雨霁知晓代国公府的情况怕是不好。难道真的被定罪了?也不知道舅舅和表哥表姐他们会怎样。
严姨娘不等杜雨霁回话,直接说道:“邵弘敬昨日在狱中已经畏罪自尽,代国公的爵位被褫夺,至于代国公府其他人皆已流放塞北。无论男女老少。”
杜雨霁已经预料到代国公的事会不好,但是全没想到会落得这个下场。舅舅、舅母、表哥还有表姐他们……杜雨霁再也忍不住,多日来积压的无助彷徨和怨恨终于喷薄而出,哭着斥责道:“纵然代国公府没落,但是我娘依旧是勇毅侯府的侯夫人,而你只不过是一个妾室,还轮不到你来奚落我们!妾室不能扶正,永远上不得台面,而你的孩子也永远是庶出,被公侯权贵所排斥!”
“放肆!”杜茂山原本想着一切已经尘埃落定,现在过来看看邵氏母女,如果没有意外,留条命也无碍。可是他刚进门就听见这样的话,心中怒火升腾,走进门来,挥手给了杜雨霁一巴掌,“这世上的事岂是嫡庶就能定的?如此见识,枉为侯府千金!”
严姨娘,二人相视一笑。杜茂山是庶出,平生最讨厌别人谈及庶出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