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然后就靠着她敛财了。林溪对大提琴的天赋表现出的早,所有人都觉得她必成大器,所以她爸妈筹了钱让她学了大提琴,连带着让林筝也学了学,姐妹俩也挺争气,因为有天赋,即便她们那对父母后来不愿意出钱了,大提琴老师也能让她们继续免费学。”
谭湛有些愕然,他从来不知道林溪和林筝竟然有这种父母,他一向觉得一个天才的培育是一个家庭滋养的结果,但看起来林溪的成功完全就是她自己拼搏和争气的结果。
“其实那个林筝,大提琴也还可以的,但虽然学费可以免除,你学大提琴要买大提琴吧,还有教材、琴谱、交通费之类的,那对父母觉得林溪更有天赋更可能成功了给他们赚钱,就把林筝牺牲掉了,他们唯一的那些钱,都用在了林溪身上。”王阿姨一边讲一边啧啧感慨,“林筝那孩子,生在那样的家庭,真的挺惨的。林溪的成功,她在背后付出了很多。”
谭湛的心微微震动,他问道:“为什么从没有媒体报道过这些?我根本没有听说到这些过。”
“谁会关心这些?大家只会关心天才大提琴美少女的成功励志故事,谁在乎背后的人?林溪是媒体眼里的宠儿
,是大提琴听众眼里的女神,是她父母眼里的摇钱树,谁在意林筝啊?她只是个普通人啊,有什么宣传噱头吗?”
她只是个普通人……
谭湛突然愣了愣:“你能给我讲讲林筝吗?”
“可以啊,有啥不行。林筝和我打交道还比较多呢,进出门见着我都会喊一声‘阿姨’,林溪就不接地气多了,平时都低着头在看琴谱,在楼道里经过也不会抬头。她俩的爸妈不管她俩,平时买菜做饭做家务收拾家里的都是林筝,为了让林溪有更多时间去练琴,后来又是演出什么的,林筝也都一直跟着,就干那种助理的活儿,跑前跑后的。但我住在她们隔壁那么久,没听到林筝和林溪吵过架,她都没闹过不愉快的,挺不容易的。”王阿姨抬头,有些疑惑,“不过你问林筝干什么?节目不是做林溪的内容吗?”
谭湛掩饰了自己情绪的失态:“我本来想双生姐妹可能也是一个切入点。”
王阿姨摆了摆手:“她俩没什么矛盾,就差不多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那种感觉吧,林溪有什么都会习惯性地让林筝去干,林筝也不会拒绝。”
谭湛不得不解释:“我不是要找那种矛盾冲突的切入点……”
王阿姨却满脸不信:“我还不了解新闻媒体吗?这种和睦的关系,没有爆点,引不起现代人的注意的,要那种奇葩的或者反转的才行!我给你想想啊,林溪身上有什么这
种点没……”
一顿饭,吃的谭湛心情复杂,这位邻居王阿姨确实讲了很多林溪生活中的细节,谭湛的脑海里,也渐渐复原拼凑出了一个真实的林溪。不止是舞台上抱着大提琴挥洒自如的音乐家,而是生活中一个过早成名,提琴技能上达到了大成的水平,然而生活技能却根本没有与之匹配。
但是比起林溪,谭湛的脑海里更多的是一个更为清晰的林筝。
供养一个艺术家,尤其对一个原本并不富裕的原生家庭,需要牺牲掉的人太多了。
他突然对自己最初对她泼的那杯冰酒产生了强烈的悔意。林溪活着的时候,她几乎围着林溪在转,林溪死后,她也躺了六年,六年缺失参与这个社会,又不像林溪那样有过人的琴技,能重新站起来迎接这个陌生的世界已然十分可贵。
她一声不吭,但一直在往前走。谭湛突然有点理解了她说的话。做一个普通人并非那么简单的事。普通人没有天才的智慧,没有富翁的财富,没有权贵的权势,他们没有捷径,因而他们的每一步,都要自己去争取,每一场困境,都要自己去突围。他们不能像天才、富翁或者权贵那样只有一项技能,甚至没有技能就能很好地过一生,他们需要面面俱到,什么都懂,懂得怎么挤上最早的班车,懂得哪里有最便宜的日用品,懂得怎么最大程度的废物利用,懂得怎么洗碗最干净
最卫生,懂得怎么用最有限的钱过出最大程度的生活。
林筝林溪,明明长得一模一样,出生时间也并没有多大的差距,但一个是被父母视若珍宝的摇钱树,一个就只是让摇钱树生长得更为茂盛的花泥。一个女孩子,连她的家庭都不爱她都不去保护她,那是多么令人心碎的一件事。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保护她呢?
“可惜啊,也是天意弄人吧,被当做摇钱树的林溪车祸里去世了,留下他们不重视培养的林筝,完全没法再给他们提供那么多钱去挥霍了。”王阿姨开始了总结陈词,“虽然林溪是个天才,但不得不说,他们那种家庭教育真的是失败的,两个孩子怎么能那么偏心对待呢,而且就算林溪再聪明,也不能只教给她大提琴技能,而忽略了正常的教育和生活常识的培养吧,你看,我的教育方针就完全反过来,我从小就让我女儿多方面发展,我们家乔乔啊,也学的乐器,学的钢琴呢,也有钢琴十级,但你看,我从来让她当做一个爱好去培养,学业上也不荒废,考上了全国重点大学的a大,后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