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再次伤怀。虽广心岚觉得此举多像逃避,但也未曾找到其他好的方法,这便也点头答应了。
来阁主近日容光焕发,好似又一春。望着祖父的笑脸,清水心里慢慢平静下来,告诫自己,红尘一梦随风去,唯有亲情意无限。
翌日一大早,钱门主就坐在了马车内,看着众人来来回回收放行李,嘴角含着笑,眼里却带着泪,像极了那要回家的孩童。
钱蕨望着爹,酸意涌上鼻头。昨夜,爹还做了噩梦,梦中连声大呼,一会是娘亲的名字,一会是弟弟的名字,末了,还连说了多句对不起。大概又梦到了风波门遇难的那日。
那一日,正下着雨,淅淅沥沥,潮湿阴霾,瑟瑟寒风,山下行人了无。风波门内,细白的雨线中,汹涌的火势映红了半边天。钱鹤中了毒,虚弱着倒在一旁,只看到眼前泛着寒光的刀刃被血染红,亲近家人仆人一个个死在他面前,那夫人和年幼的次子也未曾幸免。
一路风平浪静,众人行至风波门山脚下,广心岚便与众人道了别,要回广寒榭,钱蕨答应安顿好众人,便去广家提亲,伊人终于逮着机会打趣了一番广心岚,这才放她离开。
广心岚离开之时,特意叮嘱清水道:“你放心,我若见到杨焕,一定不让他做啥事,你也答应我,好生照顾你自己,可好?”
清水微笑,点头不说话。至那日后,清水变的更加沉默寡言,好似用这做了武器,要将那一切情情爱爱堵在心外。
广心岚叹了口气便离开了。伊人担忧的看了清水一眼,没想却被清水发现,清水冲她微笑,道:“莫想多了,走吧,小傻瓜。”
来阁主与钱鹤正站在院外,望着那仅存的房屋和满地的废墟感慨万千,人生无常,命由乃衍。钱鹤出发时已忧伤了,此刻显得格外镇定,对着大门拜道:“祖宗,爹,娘,孩儿回来了。”
钱蕨忙上前搀扶,钱鹤摆手,却转身搀扶了老夫人入内。再看那姑奶,表情与自己爹一般无二,已早是泪流满面,嘟囔道:“爹,我回来了,你可会原谅孩儿吗?”
一番话让听者又落下泪来,来阁主忙上前劝慰,这才止了泪,迈进门去。
纵是烧的千疮百孔,老夫人还是知晓大致方位布局,一边回忆着,一边将钱安骂了个遍,另一边又让伊人赶紧派人去客栈支银子,可爱的模样让众人哈哈乐了起来,气氛终究不再沉重。
风波门门主仍在世,并将重建楼宇的消息传遍了大江南北整个武林,各门各派纷纷送来贺礼,连一贯少有交情的医晖城也送来厚礼,让老夫人好生嗤之以鼻,将那医晖城现任城主齐莺莺狠狠贬低了一顿,完了,还自嘲就是小人之心,这么多年过去,但并不想听到关于那人任何消息,此番话说的来阁主面红耳赤。
钱蕨将众人送往别院安置,一边火急火燎的安排下人找了工匠开始重建,一边又着人备了厚礼,抽空去了趟广寒榭。清水与伊人也帮不上忙,却见钱蕨虽累却是开心的,嘴角成日上扬,与谁说话都是一副好脾气的谦谦公子。
伊人看了,感概道:“蕨哥哥也算苦尽甘来,岚姐姐脾气虽不好,但对蕨哥哥是真真好”完了,还叹口气道:“唉,也不知林植如何了?我甚是想他。”
“想他便去瞧瞧吧。”清水头也不抬,低头画田子,心里烦躁,总觉得这田字近日画起来越来越碍手,改日一定要好好问问祖父了。
伊人这才发现清水头上的木簪不见了,就是那杨焕送的那把,也不知是何时取下的。
“姐姐,你头上的木簪呢?”伊人迟疑的问道
“摘了”清水答道,猛然想起何事,站起身来往外走去,没料在院外就遇到了钱蕨,正是刚刚好。
“钱蕨,林家可有对外发丧?”清水一见到钱蕨,立马问道
“嗯,有几日了,我已打发人去了。见你心情不好,料想你也不会去,这便没告诉你。”
“哦,我明白了。”清水说完转身往屋内走去。
“清水”钱蕨忙唤道,就见清水停下,转身,瞧着他,一脸面容憔悴。
“杨焕已公告天下,他会娶林落儿为妻,不论生死!”
“嗯,也算言而有信,林落儿该死而无憾了。”说完,扭头进去,不再停留。
“蕨哥哥,这可是真的?那杨焕当真如此无情?与清水姐姐这就断了?”伊人在旁听了去,这忙跑过来问道
“嗯,不过这大人的事,你这小孩子莫要掺和了。你以后与林植见了面,也少提此事吧。”钱蕨拍了拍伊人的肩膀便离开了,留下伊人在原地愤怒不已,心道见了林植,定要好好问道问道不可。
这样停留了大半个月,冬日真正来了,工匠们也因天冷歇着了,重建风波门的事便先搁置了,清水便同钱蕨商量着去那岛的事情。
“多久能抵达那岛?”
“一月有余应能到”
“如此还能年前赶回来,你看是否能早日启程?”
“我也是这般想的,”
这样便定在了三日后启程,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