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他还提着点水果,想着送过去看他没事的话就走,免得惹人家心烦,哪料到会在楼下看见一个生面孔。
江嘉年一开始还没发现邢舟,因为她来来回回搬了好几趟东西,早就累得不行,正撑着后备箱在舒气。还是对方疑惑地盯着她出了点声,她才发现。
“……你是?”邢舟愣了愣,奇怪地看着她说,“在这没见过你,是新搬来的吗?”
江嘉年站直身子摆正姿态,淡淡说道:“您好,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陌生人的问题她没必要回答那么多,她猜想这小区住的大多都是在机场工作的人,他们彼此可能都认识,出现一个不熟的,会问一问也情有可原,但她没回答的义务。
邢舟见她不愿回答,只是笑笑,没再说话,目送着她锁车上楼,跟在她后面到了电梯门口。
江嘉年这会儿手上只剩下一口炒锅,锅里放了一些小玩意儿,都是平时生活中能用上的,例如隔热手套,洗碗巾等等。
这些东西落在邢舟眼里,可不就是要搬过来过日子吗?他当时就斩钉截铁地认为是有人把房子租出去了,可当电梯到达六楼,两人一起下了电梯,他眼睁睁地看着江嘉年用钥匙打开604的门走进去,随手关了门,那般自然的动作之后,彻底地愣住了。
大新闻,这可真是大新闻,向来不近女色,连殷曼都不怎么搭理的经灼哥居然和女人了?
邢舟不可思议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确定了一下他没看错,那的确是604之后,彻底吓了一跳,直接拎着水果原路返回了。
这种时候,经灼哥因为自己被处分,身边有女朋友陪伴再合适不过,他就别去捣乱了。再说在楼下的时候,他冒昧的问题估计也没给嫂子留下什么好印象,下次可得想办法挽回一下。
远在楼上安置东西的江嘉年怎么都不会想到,自己今天出来这短短几小时,不但在公司的形象有了质变,在夏经灼这边也有了身份上的巨大变化。
她这会儿正满头大汗地把东西一样一样有条理地规制到橱柜里,燃气灶上放上一口锅,吃的东西放进冰箱里,冷冻的放到冷藏室,按照他原来买的那个牌子又新买来的牛奶也在原位放好,这样他找的时候就能找到。做这些的间隙,有啪嗒的声音响起,她忙着做事,没听见,也就疏忽了。
等全部放完之后看一看,应该也不缺什么了吧。
这一圈收拾下来,他今后在这地方应该可以自己开火填饱肚子了。
这么琢磨着,江嘉年就回头打算去卧室看看生病的人好点了没,谁知道一转身,就看见了她想去看的那个人站在门口,轻轻倚着厨房门,脸色苍白地睨着她。
江嘉年吓了一跳,下意识后撤了一步,回过神来拍了拍胸口蹙眉道:“你怎么来了也不出声?人吓人会吓死人的。”说完也等他回答,走过去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在他眼神深邃地注视下十分自然道,“感觉不怎么烧了,但不保证会不会反复,药我给你放到桌上了,你按时吃,冰箱里有给你买的东西,你自己看看想吃什么就煮,时间也不早了,我先走了。”
其实本来想做一餐饭再走的,但他一醒过来,她做这些事就不那么自在了,老觉得浑身不得劲,心跳速度加快,所以还是走吧。
他既然醒了,能起来了,问题也就不大了。
不过显然,想走并没那么简单,她刚刚越过他身边,打算穿上外套离开,就被人拉住了胳膊。他力道并不大,生病的人也没多大力气,但就那么轻轻握着,感知到对方的体温,也足够她停下脚步了。
她先是低头看了看对方握着她胳膊的手,随后才抬起头看着他的脸,不自然地笑了笑说:“怎么了?你还有事吗?”
夏经灼病着,脸色依然不太好,但这并不影响他的英俊,要说他是江嘉年见过的最英俊的男人,这一点无可厚非。脸色苍白的他,就好像皑皑的白雪一样,远远看着冷冰冰的,在他身边浅浅呼吸都可以感觉到彻骨的寒凉。可当你碰到他,或是他碰到了你,你又猛然感觉到一阵,她直觉得被他握着的手臂仿佛都要烧着了。
江嘉年不自在地扯了扯手臂,很轻易地就扯了回来,她歪歪脑袋,离他近了总会产生耳根的感觉,好像有人在她耳后呼吸一样,别提多煎熬了。
“你要没事我就走了。”他一直不说话,她只能继续说话,并且真的抬脚要走。
可是她再一次被他拉着了,这次他开口说话了,声音沙哑低沉,带着怪异的气息:“我不会用这些。”
江嘉年愣了愣,顺着他的眼睛看过去,瞧见了自己买回来的厨具。
懂了。
君子远庖厨,夏机长对做饭这件事一窍不通。
这是个完美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