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道。
“虽说范阳地界,幽州辖境最大,驻军亦是最多,因此幽州团练使的职权相对来说也比其他州郡大些。檀州可谓地界最小,且末将虽驻檀州,但檀州团练使去年末才辞世,朝廷的调令迟迟没有
下来,末将……”李信虽未说明,但我知道他想说自己其实是叫不动幽州的军士的。
先前有李冠英在,明令手下的军士要听我与楚煊的调派,但手下人也多是口服心不服。如今没有都督的弹压,哪怕师父与我是先帝遣来的,只怕也会有耍浑的人要倚老卖老不听指挥了。
“幽州驻军多少?”师父问。
李信快速算了算,“范阳以幽州驻军最多,九万人有五万在幽州。只是都督先前来檀州之时,为了求快,只从妫州、蓟州与幽州调兵。妫州离得还远些,只调了五千,蓟州兵还要防着奚与契丹作乱,也只调了一万左右,剩下的人全是从幽州调来才凑到四万人。眼下幽州,最多还剩了三万五千兵马。”
师父冷笑一声道:“很好,没有将领的三万五千人对上蓄谋已久的几万突厥人,你道是有多少胜算?”
我忍不住拍案道:“我再去叩城门,直到宁王点头为止。”
“我们这里还有五万人,你去找他做什么?”师父睨我一眼,却并不是用的询问的语气。
我道:“虽然人马是够了,可我们没有辎重,只怕幽州也匀不出那么多来,这一笔无论如何也需要让檀州救急。就算他们不给我们粮草,秦仪也必须跟着我们去幽州。”
师父闻言淡淡“嗯”了一声,与我和李信道:“我先带着大军先行出发,你二人带着一千人去叩城,到时候速速追上。”
“末将领命!”李信连忙回答,语气不无兴奋。
我亦领命,又说了几句话,便各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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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师父便领着大军先行出发。我与李信点了一千人,向檀州去了。为了叩城方便,我特意要了一面大鼓两名鼓手跟着来。
时隔近一月再次来到城下,心中真是百感交集。看着李信的神色,想来他也是差不多的心情。
不过这一路来却不是为了感慨的。我收拾了心情,名鼓手开始击鼓。
大约响了三通鼓,城墙上忽然传来异动。我抬头一看,只见城墙垛子里埋伏了密密麻麻的弓箭手,个个挽弓搭箭,就待一声令下了。
我凝神一看站在旁边的令官,却是先前我带来的一名校尉孙乾。于是我提一口气大喝一声:“孙乾你敢放箭?瞎了你狗眼的!”
楼上的人听我忽然喊了一句,都是一愣。被我点名道姓骂了的孙乾连忙抢到前面来,大声道:“是……是霍将军吗?”
“你以为是谁?”
孙乾连忙转身喊了几个人出来,俱是我手下的人。他们看了我一阵,都兴奋地喊起来:“将军你回来了!我就说么,我们将军怎么可能会叛逃?”
“你们白跟我这么久了,随便谁说什么都信?”我怒道。
上面的几人都有些讪讪的,我却懒得与他们叙旧,又道:“开门让我进去!若是上面有令无论如何都不许开城门,就去请宁王出来说话。”
孙乾几人商量片刻,遣了一名校尉去内城通知楚煊。剩下几人却还在与我说话,“将军你这么久都去哪儿了?对了李都督呢?怎不见他回来?将军带去两万人……”
另一人骂道:“你没长脑子吗?将军带着两万人出城是打突厥去了……”
“那李都督……”
我冷笑一声,接道:“若不是李都督,只怕当晚我就命丧黄泉了。若不是李信将军,你们今日也
见不到我了。”
“狗日的,谁说将军叛逃了?看我不拔了他舌头!”孙乾怒喝一声。
忽然城头有人喊了一声“宁王到”,几个骂得起劲的人忽地噤若寒蝉,纷纷推到后面,埋伏在垛子里的弓箭手又纷纷把弓拉满,直指城下。
“城下何人叫阵?”楚煊身边站着秦仪,气势汹汹地喝问了一句。
“大郦左翊卫将军霍徵加衔定北将军!”我高声道。
秦仪愣了一愣,见楚煊并不发话,只好又道:“原来是你。叛国叛军之将,也敢说自己是大郦的将军!”
我看到城上孙乾等几人踟蹰片刻,似乎想说话,但还是忍了下去,便道:“叛国叛军?不知道秦将军有什么证据?”
“带着两万人马漏夜出城经月未归,不是叛逃又是如何?”秦仪道,“说起来……叛将李卓呢?”
听他这么一喊,我不由得怒火中烧,厉声道:“住口!李都督的大名,尔等鼠辈也敢直呼?”
秦仪愣了愣,才道:“都督?叛出大郦,他是哪门子都督?”
“至尊可有发明旨定了他的罪?可有削了他都督之位?”我怒斥,“李都督为国捐躯,不得嘉奖也就罢了,还要被尔等污蔑,岂有此理!”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