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某有个不情之请……”
“不妨直言。”
杨泛搓了搓手,颇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某孤身一人,而前路艰险……故厚颜想与诸位同行……不知可否?”
我与李信对视一眼,暗暗点头。虽然明知有不对,但既然送上门来哪也只能受着,看他要玩什么花样,总比背后遭冷箭的好。
于是我道:“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事,这个好说。就算杨郎君不提,某也想相请,毕竟郎君是读书人,不必我等常年跑商在外的。”
杨泛大喜,“如此,真是多谢二位高义!还未请教两位高姓大名……”
“在下李征,表字仲英,这是家兄李诚,字伯达。”我朝李信使了个眼色,随口编造出两个名字来。
看神色,杨泛不疑有他,只是连连拱手,“原来是两位李郎君,失礼失礼。”
“杨郎君不必多礼。”李信虚扶一把,“时候也不早了,明日我等还要赶路,就先去休息了,杨郎君也累坏了吧,不若早些歇下?”
杨泛点头,只对店家丢下一句“送些吃食道房间”便往楼上去。
李信连忙叫住他,“杨郎君慢走!有句话李某要说一下……中间几间屋住的都是女眷,还望杨郎君……”
“多谢李郎君提醒,杨某……省得了。”
第50章 红花鸡汤(上)
又差不多磨了小半月, 终于到了太行一带。
这一路杨泛一直跟着我们。他这样的柔弱书生,骑马疾行大约就跟要命一般。不过好在我们一行因为有个身娇肉贵的公主所以也走的极慢,还勉强能让他适应。
先前我和李信还担心过杨泛会不会闹出什么事端来, 但一路上他都老老实实的, 若说有什么不对劲,那真的只能说杨泛每日的精神都很差, 有时候骑在马上摇摇晃晃仿佛马上就要睡着的模样。
而还有一点比较奇怪的,便是长宁公主李兰静每到一处歇脚, 便一定点名要吃醋芹, 越酸越好。若是实在没有, 青橘什么的都可以。
我都有些觉得不妥,想找个大夫来瞧瞧,但李兰静与绿菡只以身子虚弱为由推脱了。我有心想将绿菡找来细问她李兰静从前有没有出过远门、是不是也这样每日都吐得七荤八素、在家是不是也极喜欢吃酸东西, 绿菡总是支支吾吾不肯说,若问得急了,却连李信也要拦着我的。
到底是他妹子,他自己都不觉有异, 我自然也没必要去操这份心。只要我送到都尔罕手上的还是一个活着的长宁公主,便万事大吉了。
但这一路到底还是有风险的。
太行一带从来都不太平,山险林密, 窝藏着不少悍匪。从开国起,几代君王都下令清剿过,却总是杀不净,最后也不了了之。
可我们这一行过去, 却遇上了太行山匪。
想想也是,公主远去突厥和亲,一听便会有大批的嫁妆随行。
可偏偏护送公主的人手并不多,也就我们三五十人,虽然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但怎么也敌不过数以千计的山匪。甚至都不需要他们动手,只需要指挥马队在我们的队伍里横冲直撞一遭,我们便招架不住。军士自然是可以避开的,可是马车笨重,公主又经不得折腾,马队一冲,便将护送的军士与公主彻底分隔开。
要追上去自然是不可能的,不过是增加无谓的伤亡罢了,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当地的驻军,进山交涉。
李信虽然着急,但也还保持理智,知道追上去是无用的。
但那半路投奔我们的书生杨泛就显得格外反常,急红了眼就要跟着追上去,两名军士都险些拉不住他。
李信冷声问他:“都这个时候了,还不肯说跟着我们是何目的?”
“兰静都被抓走了,你这个做兄长的还不去救她,跟我这个外人纠缠不清干什么?”杨泛被军士扭住,仍旧挣扎不休。
“兰静?公主的名讳也是你叫的?你有事如何知道的?”李信瞪他一眼,“还不从实招来?”
杨泛立刻住了嘴,一个字不肯再多说。
公主的车架被裹挟走的时候,她的贴身丫鬟绿菡才下车来给她打水还未返回,倒是没被一道带走。见了此景,绿菡急道:“五郎不要与一个措大计较了!娘子被悍匪带走,只怕凶多吉少,还是尽快救出来的好!”
李信浓眉高竖,怒道:“焉知此人不是内应?”
“杨郎绝不是内应……”
“绿菡,你早就认识此人是不是?”李信冷不丁地道。
绿菡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咬住下唇,任李信再怎么问也不开口了。
我与李信认识的时间虽然不算很久,但在范阳时几乎日夜和他待在一处,却从未见过他失态发怒,眼下他却对一个女子动了怒,实在是反常。但我只能去劝解,“诚望莫急。我们先去找最近的驻军救人,剩下的都可以慢慢问。”
这一支队伍中真的还有人的话能震住李信那也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