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傻傻的看着这情形,她缓慢的艰难的往床榻前移去,冉秋怎么会吐血呢,很早前大夫就说了,他不能再吐血了,会死的!
扑过去,一把把冉秋抱在怀里,冉秋弯弯的会冲着自己笑的眼紧紧地闭着,脸色苍白的几近透明,紧抿的唇被血染红,脖子软软的挂在自己的胳膊上,没有翘着嘴角骂自己,没有红着脸扑进怀里!
夜雨抖着手帮他擦着下巴上的血迹,冉秋是很爱干净的,只是越擦越糊,越擦越多,越着急越擦不干净,夜雨强笑,连声音都是抖着的:“马上就擦干净了,不要生气......”
木莲似乎只是一晃眼,便提着大夫进了屋,大夫的外套掉了一半,露出了里面的棉布长衫,头发凌乱,一手还拿着自己的药箱,“快,快,闪开,让我看看!”
夜雨如梦初醒,她瞬间张大了眼:“对,对,大夫,大夫你看看他!”松开冉秋的胳膊,跌跌撞撞的向着大夫扑过去,扒着大夫的胳膊向前拖,好像这是救命稻草,眼神饱含希冀却与极是脆弱。
大夫这一路惊吓连连,老命都吓没了半条,听了木莲一路上的解说,也知道事关重大,现在又看着夜雨这样,不忍责怪:“丫头,你先松开我,我才好看啊!”
大夫扶着腰坐下,抹抹头上的汗,伸出手闭上眼号脉,那脉象几乎快没了,脸色大变,担忧的看着夜雨道:“丫头,另夫郎怕是不行了,老身只能吊住一口气,却救不醒他。”
夜雨一听那大夫的话,眼前一黑,踉跄着扶着床柱!
怎么可能呢?不会的,昨晚还红着脸抱着她,还看着她笑眯眯,直夸指甲修得好看。怎么会呢......
怎么到头来自己还是一个人!
“你究竟是谁?你过来干什么!你和他说了什么?”夜雨转身咬牙切齿,睁着猩红的眼狠狠地盯着柳沐风,恨不得现在就掐死他。
柳沐风见冉秋吐血,本来想不明白,心里惊疑不定,而就在夜雨冲进门来时,他突然就明白了。
现在见夜雨像是要吃了自己一样,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他今天接二连三的收到惊吓,心里一直颤巍巍,此刻更是有些语无伦次:“我没有......我......他是自己吐血的......他骗你的......他还想杀了我!”
夜雨仰头大笑,神情有些狂乱,牙间几乎咬出了血:“他想杀你?那既然没杀成,就由我来杀吧!”扑过去一伸手,就去抓他的脖子。
柳大一把拉过自家被吓傻了的少爷,夺门而出,幸好看到木莲提着大夫进门,觉得有事发生,跟着来了楼上,不然今天就没法跟老爷交代了,少爷他怎么这么傻......
木莲没有下令去拦,赶紧伸手拉住夜雨,想杀个人还不容易,但如果把自己赔进去就不好了!不能看着主子做傻事。
夜雨傻傻的挂在木莲的胳膊上,眼神空洞,一动不动。
楚怀书进门时看到的便是这样的场景,慌张的跑上前扯着夜雨,这,这是怎么了?没人回答,不过看着坐在床前的大夫也大概是明白了!
木莲担心至极,但也没有办法,心内烦躁非常,看着楚怀书:“你怎么又来了?”
楚怀书撇撇嘴怎么好像她很烦一样?今天怎么了,怎么谁都不想看见自她,幸好她来了好不好。
走过去床边,看着大夫低声问道“老大夫,怎么说?”
“老身无能,只能吊着口气,但这口气,也撑不了多久啊!”大夫摇摇头,那个丫头也不知受不受得住这刺激,但也无可奈何,自己的医术只能做到这样了。
“这口气能吊多久?”楚怀书松了一口气,有口气就成:“你只管放心用最好的药,她有的是钱!”
“那十日是没有问题的!”大夫叹了口气。
“大夫现在就回去准备准备吧!多谢!”楚怀书看着身后的夜雨的样子,心就像被揪了一把:“好了,别这副样子,姐姐定然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夫郎。”
夜雨终于有了反应,有些机械的抬头,像是没听明白的眨眨眼“真的......你不会骗我......你千万别骗我......别骗我!”这一刻她才流下眼泪,嚎啕大哭,她信楚怀书,她信。
楚怀书看她哭成这样,心里却松了口气,幸好!回去了发现,之前忘了问募捐晚宴的事情,便又赶过来了。不然这要是来迟了,夜雨非疯了不可。师公的医术肯定能救他的,自然不用担心,只是老师那里......
马车上
夜雨已有两日没合眼了,一睡下便梦到冉秋没了气息,心里扑通扑通跳的很心慌,干脆就不再睡了,反正怀书说也不远,一路上就这么不错眼的盯着冉秋,喂喂药,换换参片,居然就这么到了。
楚怀书在车外等着夜雨,夜雨从车上下来,回身轻轻地从车上把冉秋抱下来,冲着怀书点点头,跟着她身后向前走。可以救冉秋的人在郡守府?
郡守府的人一见是楚怀书,行礼叫道楚大人,便引着进府了,楚怀书四处没看到人心里很不踏实:“老张,老师在哪里呢?”
老张看着楚怀书这耗子见了猫似表情,心里好笑:“大人,现在应该赶过来了!”
“那我们从左侧过去吧,直接去到师公的院子即可!”转身拉着夜雨便从左侧小道过去。
刚过偏门,就看到了守在前方必经之路上的杨开奕,一脸惬意的坐在凳子上,至于么,还搬个凳子堵着路,楚怀书抽了抽嘴角,有些头疼,拱手弯腰行了个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