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儿不说话,只是不停蹭着轻许的衣服,似是因为止不住眼泪,颇有些懊恼。
后来还是轻许实在受不了小孩儿头顶鸡窝散发出的阵阵臭味,强行推开了小孩儿,一边还嫌恶地挥了挥手,蹙眉道:“你真的臭死了。”
小孩儿原本就是一脸泪痕交错,一听到轻许这么说,更是委屈难忍,眼看着嘴角抽搐就要张口大哭,轻许忙得捂住了小孩儿的嘴,一边笑着说:“就算是臭死了,我也会一直对你好的。”
小孩儿的幽绿的眼睛泛着泪水,似是一块温润纯澈的翡翠,美得让人晃不开眼,轻许不由得就多看了两眼,正分神的时候,就听着小孩儿扁着嘴说:“我这就去洗澡。”
“现在不行,你后背有伤沾不得水,”轻许马上回过神来,一把摁住了小孩儿,然后说,“我明天过来给你洗,你这头发,非得用皂角才能洗干净的。”
小孩欢喜地点头:“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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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了早饭,轻许果然去后院找到了那口破锅,还好只是破了边角,锅底还是完好无损,轻许洗干净了锅,然后把锅架在了废弃多年的灶台上,又用火石生了火,然后就将洗干净了的大棒骨都放进去,又捡了许多柴火,放在灶里,不一会儿就传来了真真肉香。
大瓜的鼻子最灵,一溜烟地跑到了轻许的面前,坐在地上摇尾巴,一双眼睛咕噜噜地看着锅里翻滚的大棒骨。
轻许一边朝灶膛里头添柴火,一边揉着大瓜的头说:“一会儿有你一根骨头呢。”
大瓜似是听懂了,感激地舔了舔轻许的手,然后乖巧地趴在了灶台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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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生好了火,轻许又忙得去前院开始打扫,自从那天晚上小孩儿受了伤之后,轻许就计划着一定要彻底打扫一下前院,不仅要打扫,还要拔草,收拾起碎石子什么的,别以后又伤着碰着小孩儿了。
说干就干,轻许一向勤快。
轻许在前院拔草,小孩儿就趴在大殿门口,双手扒拉着门槛,一双眼睛一直紧紧地盯着轻许,看着轻许利索地拔草,看着轻许额头渗出细细密密的汗,也看着轻许用茅草自制了一把扫帚,然后将地面扫得干净……
一个女人在自己家里忙进忙出地劳作。
这对小孩儿来说无疑是新奇的,更是陌生的。
他从前见到的女人没一个是正常的,他一度以为女人都是疯子,所以最初轻许进入乾西宫的时候,他并不打算给她什么好脸色,很明确就是图她的馒头,但是后来他慢慢发现这个女人和以前的那些子女人一点儿都不一样,非但不惹人厌恶,还让他觉得心里跟吃了蜜似的欢喜。
这样的欢喜促使着他默许轻许的一次次接近,促使着他开口说话,也促使着他想都不想都垫在了即将倒地的轻许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