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晋封丽嫔,哀家就想到了德妃,她是最早伺候皇上的妃嫔,年纪也是最长的,和皇上的情分也是最长的,自然应是众妃嫔之首,且如今二皇子已经大婚封王,她的位分也早该晋一晋了。”
“是,都是儿子糊涂,若不是太后提醒,儿子竟给忘了,”方之衡忙不迭点头道,“德妃最早进宫,细心体贴,教子有方,一个贵妃之位还是担得起的。”
“皇上思虑周全,自然用不着哀家费心,”徐令月抿唇一笑,“哀家听闻德妃近日身子不爽,皇上也该抽空去瞧瞧。”
“是,儿子今晚就过去。”方之衡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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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慈宁宫,天都黑透了,始休没有着急回三清殿,一个人沿着宫墙慢腾腾地走着。
今天,方之衡终于提到了给他册封亲王的事宜,这是他期盼已久的,封王,不但意味着,他可以搬出皇宫,日后行动自由,做事不用束手束脚,更加意味着,他可以和方渐玮一样,入朝听政了,这就意味着,他可以接触许多文武朝臣,可以尽早培植自己的心腹,也可以随时摸清父皇的态度倾向,这些都是他现在最缺乏的。
而和封王紧紧联系在一起的,无非就是大婚。
昨日在景仁宫中用午膳的时候,李兰芝竟也在席,始休当时心中顿时就是门儿清,果然席间,方渐琪就一直有一搭没一搭的找话说,左一句“兰芝妹子把你面前的蟹粉酥递给四皇子”,右一句“四弟你瞧兰芝妹子今日的衣裳好不好看?”。
而这起子不像样的话,哪里像是出自堂堂长公主之口,徐德仪竟也都跟没听见似的,只管一味用膳,也不作理会,始休当时心里就觉得不快,心里也隐隐有些不安。
方渐琪是个什么身份?会无缘无故胡言乱语这些子闲话?且徐德仪竟也没有半分阻挠,显然已经和方渐琪达成了某种默认。
而饭后方渐琪带着李兰芝进了寝殿说悄悄话去了,徐德仪却留了始休下来喝茶,这些年,虽然始休和徐德仪的关系改善不少,他陪徐德仪用膳也不在少数,但是像这样单独喝茶叙话,却是屈指可数,始休的心是彻底凉了。
“始休,你当知道,徐氏一门虽然显赫,但到底是外戚,实在不宜太过瞩目,所以和其他皇子比,你虽是帝后嫡子,但是在前朝的优势却未必比得过其他皇子,所以等你封王、入朝听政之后,必定要找可靠的心腹,”说到这里,徐德仪停下来抿了口,一边观察着始休的表情,一边又继续道,“李寅是咱们徐氏这几年来一手栽培的,虽然人未必机灵,但贵在忠心可靠,这些年也一直扎扎实实为本宫做事儿,自然本宫也乐意赏识他,日后他自然为你驱使,不过你平素不需要和他往来过密,省的你父皇疑心,但是你李家的情,你却要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