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三哥博学广志,竟会不知最毒莫过妇人心?”徐令月缓缓起身,掏出锦帕擦拭一脸涕泪,整理完仪容,讥诮地挑了挑眉,然后转身撩开帷幔走出。
“你这个毒妇!毒妇!”
方之衡嘶哑愤恨之声兀自不绝于耳从身后传来,徐令月的脚步也跟着越发虚浮起来,她蓦地加快了步子,一出了房门,徐令月只觉得身子一软,蓦地一把扶住了廊下圆柱,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下的雪,一地的银白如泻,让人觉得晕眩不已,徐令月的双眼被那冷色银白刺得疼痛难忍,蓦地就闭上了双眼。
从前,她也曾如这飞雪一般纯澈耀眼过,是从什么时候起,她亲手设计了那污秽泥淖?又是从什么时候起,她带着决绝毅然跳进了那泥淖中?
从此以后,于她而言,这世间再无纯澈。
不是没有后悔过,但是这样的一条路,只要踏上,如何还能回的了头?
所以,渐渐地,她觉得自己全然麻木,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污秽浸染,也没有丝毫抗拒。
她觉得自己越来越扭曲狰狞,不过她也心知肚明,她的地位,也变得越来越牢不可破。
终于,她成了世上最尊贵的女人,她让谁生谁就生,她让谁死谁就死。
但是,今时今日,她忽然觉得,这些年,似乎都是蹉跎。
她所失去的,永远都换不回来。
她所渴求的,也永远都触不可及。
……
“太后!太后!”碧乔忙得过来搀扶徐令月,瞧着徐令月双目流泪,忙紧张地道,“太后,您这是怎么了?您还好吗?”
“不好,不好,我一点儿都不好!”徐令月死死抱着那圆柱,一寸长的指甲在上面留下道道印迹,她蓦地歇斯底里嚎啕不已,“这些年,我没一天是好的!一天都没有!”
“太后,这是宗人府!”碧乔吓了一跳,四下逡巡,没瞧见人,这才一颗石头落了地,忙得给徐令月披上了斗篷,搀着徐令月快步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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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除夕,和往年颇有不同,太后往年必定都要去五台山和长姊徐敏珑一道守岁的,但是因太后突染风寒,卧床多日不见起色,故此只得留在宫中过年,故此除夕晚宴更是不能马虎,但偏生皇后娘娘此时有孕在身,不能主持后宫大小事物,方之衡只得将六宫事宜交由德妃齐双宜和贤妃安少眉共同主持,因万嫔万欣然有主持六宫的经验,故此,方之衡也随口说了句让万嫔从旁协助。
方之衡虽说的轻描淡写,但是后宫任谁都瞧得出,万岁爷这是在抬举万欣然,只怕过年,万欣然的位分也要晋一晋了。
安少眉自是恨得咬牙启齿,只是却也懂分寸,且万欣然如今也知收敛,故此两人虽日日相见,却也不曾有过冲突挑衅。
---题外话---
年底我想断更几天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