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方之衡的身影消失不见,方渐瑾这才忙得扶了安少眉起来,坐在软榻上,安少眉忙不迭盘问上书房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方渐瑾一五一十地将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安少眉抿了口茶,一边勾了勾唇冷笑道:“那孽障虽然是个碍眼的,但再怎么说,如今都是皇后嫡子,且如今太后人还在宫中,大皇子和五皇子却敢这般糟践于他,这不是在打景仁宫和慈宁宫的耳光吗?怎么?他们是嫌他们母妃如今的位分还太高了吗?”
“倒也未必,”方渐瑾却不以为然,一边抿了口茶,一边道,“母亲说的有理,但这事儿既是闹了起来,怎么处理还是要看父皇的意思,越是太后在宫里头,皇后才越发不能较上劲。”
“只是父皇似乎对那孽障并不上心,刚才儿臣所言那孽障被狗咬得遍体鳞伤生死不知,父皇却没个反应,可见父皇对这个所谓帝后嫡子丝毫不在意,倒是三皇兄不过是受了点惊吓,父皇就那般火急火燎地敢去探视,”方渐瑾看向安少眉,继续缓声道,“母妃,父皇素来是个八风不动的,如今却因三皇兄而失了理智,这才是真正要命的地方。”
安少眉听儿子这番话,也是一番心惊,半晌才道:“既是知道了你父皇在意什么,日后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便就更应牢记于心,别犯了你父皇的忌讳才好。”
“是,儿臣明白,”方渐瑾点头答应,一边蓦地含笑问安少眉,“母妃,你说这一次父皇该如何处置上书房一事?”
安少眉抿了口茶,然后咬牙道:“左不过是从轻处置,中秋近在眼前,闹大了自是有失皇室体面,只是可惜了这么好的时机,不能狠打落水狗,真是便宜了万欣然那贱蹄子。”
“不错,父皇自会从轻处置,”方渐瑾也抿了口茶,一边又玩味儿一笑道,“只是不知父皇都会处置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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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休被处罚了。
是在始休刚回到景仁宫,还未来得及喝上口水,就被赵如海并两个宫人给带进了宗人府的。
经太医院多位太医检查,始休虽然衣衫褴褛,但身上并无一处被狗咬伤的痕迹,大皇子方渐瑜却一脸指痕,脸颊发肿,左眼都肿的眯成了一条缝,一看就知道是被人下了狠手打成这样,五皇子方渐琼更是在方之衡怀中哭号了半个多时辰,又是委屈,又是懊恼,俨然一副受尽欺凌不得已才放狗吓人的委屈小孩的模样。
“父皇明鉴,儿臣……儿臣能在宫中养狗,全凭父皇……开恩,儿臣心中感念父皇恩典,哪里敢纵狗咬人,只是……只是四皇兄仗着自己是皇后嫡子的身份,处处欺负儿臣,儿臣……儿臣虽然委屈但也都忍了,必定四皇兄是儿臣的兄长,又是……又是父皇的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