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令月虽然私心里是偏着徐德仪的,但是话说的也的确有理,若是随意给方始休指了一个母妃的话,突厥人未必稀罕,必定淑妃的身份摆在那儿了,但若是将方始休指给膝下无子的皇后娘娘的话,那就不一样了。
徐德仪心中正七上八下着,就听方之衡发话:“如此,就按太后的意思办。”
徐德仪心下一松,忙地叩头谢恩:“多谢万岁爷!多谢太后!”
始休离座,快步上前,也跟着叩头道:“儿臣见过父皇,见过母后!恭请父皇母后圣安!”
徐德仪忙得亲手扶了始休起身:“皇儿快起!”
“恭喜皇上!恭喜皇后!贺喜四皇子!”德妃齐双宜和丽嫔忙得起身道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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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心殿。
前朝政务繁忙,方之衡不便久留,喝了半盏茶,定了始休的事儿之后,便就匆匆离去之后,一众嫔妃皇子纷纷起身恭送,之后,养心殿又回归了一片寂静。
徐德仪好整以暇地抿着蒙顶石花,半晌才抬头瞥了一眼正跪在地上、簌簌发抖的万欣然,一边放下茶碗,一边看向德妃齐双宜,徐德仪缓声道:“德妃是入宫最早的,是后宫嫔妃之首,多年来,德妃伺候皇上从未出现过纰漏,一众后妃之中属你最是得体,皇上和本宫都对你最是放心不过,如今如何惩处万贵妃,本宫想先听听德妃的意思。”
徐德仪话音一落,一时间殿中的人都朝齐双宜看去,齐双宜心中自是叫苦不迭,徐德仪的话是不能不回,但至于该回什么却着实让她伤脑筋。
若是说严惩万欣然,自然是顺了太后和皇后的意思,但是只得罪了大皇子和五皇子,这两位皇子日后若是有机会问鼎皇位,岂不是要将他们母子扒皮抽筋?且她素来有谦和柔顺的好名声,如今当着这许多人的面,她还真开不了这口。
但是若说从轻发落的话,自是拂逆了太后和皇后的意思,只怕往后的日子会不大顺畅呢,且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若不趁机踩一脚万欣然也着实可惜。
齐双宜心上忐忑,但面上却并无一丝慌乱,落落起身、款动金莲、移步上前,对徐令月福了福身子行礼,这才沉声道:“太后、皇后娘娘明鉴,贵妃妹妹入宫多年,与臣妾共侍君王,臣妾虽然平日不是个话多的,但是心里却当贵妃妹妹是自家姊妹,这许多年下来,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自然是姊妹情深,如今事发突然,臣妾是既惊且叹,一时间心里边竟还没个主意,不过臣妾瞧着,贵妃妹妹如此脱簪待罪,就连臣妾看着也是于心不忍。”
“臣妾以为,贵妃妹妹必定是知道错处了的,且如今两位皇子渐长,日后的名声何其重要,就算是为两位皇子前程着想,此时委实不宜严惩贵妃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