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瑶双眼一亮,提着裙摆起身。
“好好走路!”
谢瑶脚下一顿,打了个趔趄,放下裙摆,理了理臂间的披帛,迈着莲花小步曼步踏出亭子。
谢夫人在背后小声咕哝:“真不知道是上辈子哪儿找来的冤家……没见过哪家贵人小姐出门不在身边带婢女仆人的……”
谢瑶并不理会谢夫人的嘀咕,待拐入一道假山背后挡住身后的视线,便迫不及待地拎着裙子跑开了。方才在过来的路上,她看到一株檀心碧桃花,碧心粉瓣,香气馥郁。她曾在一本西行游记上看过,产自天竺,培育艰难,三年才开一次花,去年来时她还并不曾见过。
她沿着原路返回,穿过长廊,又进了一个园子,满月拱门外便是那株碧桃树所在。
背后有人语气中带着点不确定地叫她,“谢小娘子?”
谢瑶觉得声音耳熟,回头去看,果然是个熟人。奇乐居:599563631
方墨轩站在杏花树下敲着折扇笑,“竟然真是你,你今日这般装扮,我竟差点认不出了。”
谢瑶脚下步子并没有停,提着裙子后退,指着背后问:“我去看花,要一起吗?”
方墨轩抬手“唉”了一声,一句“当心”还未完全脱口,谢瑶的后背已经撞上了一堵人墙。
她脚下一绊,便觉得腰间多了一只手。
她眉头一拧,扭头看去,下一刻却眉眼舒展,笑道:“徐兄,多日不见了。”
第二十一章
谢瑶脚下一绊,便觉腰间被人扶住,低头一看,是个男子的手。
她心头厌恶,眉头一拧,就要怒斥,但她身量不够,回头只看到一个壁棱分明的下巴,视线上移,下一刻便眉眼舒展,一颗心瞬间明媚,笑道:“徐兄,多日不见了。”
徐行俨垂眸,视线与她相对,眸色漆黑沉寂看不到底。
谢瑶之前偷偷打量过他几次,他的剑眉英挺却并不锋利,平日里看人时神色冷清,却并不让人觉得突兀,但若眼神再凌厉些,恐怕要让人心生寒意。
但她却觉得每次自己与他对视时,他的眉目之间全是深情,那双如深井如瀚海的眸子总是让她忍不住就多看了两眼。
可她接近他时他又多是那副嫌弃的态度,这让她不由便产生一种错觉——他欲拒还迎,在诱惑她。
想到这些时,她没觉得恼怒,心中仍旧只是有些压抑不住的……亢奋。
若是撞到其他男子又被人被扶了腰,谢瑶必然羞恼一番并已经跳开,但此刻她却站定不动,春衫襦裙虽有数层,但都薄若蝉翼,隔着薄薄几层布料靠在身后这人硬邦邦的胸膛上,她甚至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鼓动了耳膜,扑通扑通地响个不停。
她保持着这个回头仰视的姿势不动,控制不住地语气愉悦:“徐兄是怎么进来的?”
她头一次距离徐行俨这样近,突然发现他的眼睫根根分明,黑长而浓密,若此刻杏花飘落,或许能落一瓣在上面也说不准……
徐行俨缓缓收回方才猝不及防被撞到时条件反射地伸出的手,少女的腰肢盈盈不堪握,是他一只手便能掌握的弧度,熟悉又陌生。
可谢瑶依旧没有离开,仰头看着他大概是在等他回答。
他看着少女娇嫩的脸庞和清晰浅淡的眉眼,心头那股一直被他压制着的火苗蠢蠢欲动。春衫轻薄,繁复轻盈的浅墨色如翼裙角荡漾至他腿间,如羽毛般轻轻撩拨他的心头。
他喉咙哽住,脑中混乱,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回答什么。
方墨轩一直在几步外站着,他平日里看似不着调实则心中通透,唯有在男女之事上很有些迟钝,一时有些弄不明白这两人是在干甚,略微有些尴尬,眼看再这么下去就太不成体统了,轻咳了声说:“我说……二位……那个……谢小娘子……徐兄是我带进来的……”
徐行俨倏然回神,见谢瑶仍旧笑意盈盈地看着她站定不动,他喉间凸起上下翻滚了两回,后退数步,对着她抱拳:“徐某冒犯了,还望谢小娘子赎罪。”
谢瑶笑意不变,不理方墨轩,转身正对身后人:“徐兄又不是第一次冒犯,我估摸着你心中也不一定是在赎罪……”她离得远了,才看清今日徐行俨的穿着。
不同于以往的粗布短褐,今天他穿了件深墨色圆领缺骻长衫,腰间系着的蹀躞带明明是该有些不伦不类,在他身上却有种说不出的和谐,将原本长衫的文气压了下的儒将风采。
她心中更添喜悦,扬了扬下巴,“你还没回答我呢,这地方只有带了拜帖才能进来,徐兄不会又翻墙了吧?”
方墨轩上前两步,说,“自然是我带徐兄进来的,你说‘又’……你何时竟见识过徐兄翻墙?”
谢瑶看着面有菜色的徐行俨笑得一脸得逞:“这个就要问徐兄了……对了,我要去看一株碧心桃花,你们可要同去?”
方墨轩搭上徐行俨的肩头摆摆手说:“不了,我们还有要事,对些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