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男朋友,当心过了三十岁还是老姑娘。
南山最繁忙的十字路口,红绿灯由交警人为操作。
红灯,她停在斑马线后,看着年轻的交警站在操作台背后随时一面观察往来车辆,一面考虑是不是该换绿灯。
行人从她车前经过,步履匆匆,面目模糊。
她想起陈继川,想起曾经他忽然出现在地下停车场,一扬手说:“,美女。”
不自觉就笑了。
黄庆玲好奇地问:“你笑什么?”
余乔摇头说:“没什么,就想起昨天看的综艺节目。”
黄庆玲说:“怎么感觉你最近越来越傻了?”
“有吗?”余乔笑了,“没觉得。”
绿灯亮了。
余乔发动汽车碾过斑马线,穿越年下空荡无人的街道。
忽然之间,她对黄庆玲说:“妈,你相不相信这世界有奇迹?”
黄庆玲随口说:“你长这么漂亮学历又好,还没有嫁出去也没男朋友,我觉得这就是个奇迹。”
余乔莞尔一笑,“我相信,一直相信。”
黄庆玲瞄她一眼,觉得自己女儿傻得无可救药,“还做梦呢?抓紧时间把自己嫁了才是头等大事。”
年二十九那天,陈继川从田一峰手上收到了一条浅蓝色格子羊毛围巾,五双袜子,以及一封来信。
田一峰说:“再过几个月也就到时间了,你想好了没?总不能永远赖在这儿吧。”
陈继川答得无赖,“不是还有几个月吗?我再琢磨琢磨。”
“你都琢磨多久了?快两年了吧。”
“没到。”
接下来陈继川几次张口,却都欲言又止。
田一峰身体向前倾,笑得有点欠揍,“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余乔没结婚,那天都是话赶话赶出来的,不能当真。”但看见陈继川明显松一口气的表情,他忍不住劝,“你要真放不下人家就别老找借口搪塞她,我说真的,余乔这样的姑娘,到哪不是大把人追啊?你真要等她嫁了人才后悔?要说那事,你真不用这么介怀,医生都说没问题,我真不知道你还在别扭什么。”
陈继川淡淡道:“你看看我,我这样了,出来还能干什么?还真让人养我?还有我那点疑神疑鬼的毛病也一直没好,有时候情绪上来了真的控制不住,真的……我怕到时候对她动手,万一真的……我还不如现在就剁了我自己……”
“唉……”田一峰长叹一声,再没有多余的话可以劝他。
送进来的东西要经过管带检查才能落到他手里,等他真正接到纸袋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熄灯就寝的时间。
他身上穿着余乔给他买的灰色羽绒服,抽出围巾里面夹带的一封信,坐在下铺开始慢慢读。
吴庸走进来同他打招呼,“哟,老季女朋友又送东西来了?这回又什么牌子啊?我瞅瞅。”
陈继川照例不搭理他,就着头顶一点昏黄的光读她的字。
他甚至能够透过纸上的痕迹想象她伏在桌上低头写字的样子,偶然间抬起头,皱着眉思索下一句应该怎么接,是不是还有什么漏写?
一个不高兴把整张纸都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喝口水,重新开始。
她说——
今天终于把毕业论文的题目定下来,前前后后换了三四道,真不容易。好怕教授也觉得我烦,一生气给我个最低分,让我延期毕业。
宋兆峰的公司正式新三板挂牌上市,大家忙忙碌碌好几个月终于有收获,免不了凑在一起喝酒。听说他老婆已经怀孕,婚姻幸福,生活美满,我也终于松一口气。
抱歉上次是我骗了你,当时宋兆峰已经结婚,我只是想不到别的办法才拿这件事逼你。可惜你还是不肯给我任何希望,有时候想想,你一贯就是个狠心的人,就像当初对江媛,说不要就不要了,也是像今天这样一点希望都不给。不过江媛没我这么轴,一心一意地缠你。
是不是嫌我烦了?
其实我也不知道该给你写些什么才对,也许我应该抄两句心灵鸡汤,鼓励你向前看,勇敢面对未来。但是连我都知道,这些东西什么用都没有,如果有用,我也早该听话,放弃一条注定艰难的路,放弃一个已经放弃我的人。
要过年了,给自己买点好吃的,不要老是拘泥于过去,多想想现在,想想身边的漂亮小师妹,尽量放松心情。
不敢来看你,怕你又生气。只好用这种办法托田一峰帮忙,但愿你不介意。
陈继川,新年快乐!
小蝴蝶
二零一五年二月十七日夜
“哟——”吴庸在他对面床上吹口哨,“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人写信呐!”
陈继川把信叠好,放进自己的储物柜。
再回来经过吴庸身边时,他听见他说:“其实我挺羡慕你的,在这个鬼地方待着,外面还有人惦记,有人等。”
老赵好奇,插嘴问:“你有什么好羡慕的,你家不挺好的吗?有钱,有人,什么都不缺,出去照样过好日子。”
“哪能啊。”吴庸摸了摸头皮,假装无所谓地耸肩,“再多钱,一旦吸了这个,哪家不是倾家荡产?而且这东西戒不了,你看我都进进出出多少回了?这东西,不到死的那天,谁也不敢说真的戒了,你说是吧,老季。”
陈继川回答:“是这么回事。”
这是吴庸入住以来,他与他说的第一句话。
春节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