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的光也似乎比往常更热烈,斜阳晚归时簌簌落在他与她肩头,于嘈杂的街头,祝福这一份坚守多年的爱情。
他们肩并肩忘路边停车处走。
余乔挽着他的手,忽然说:“我曾经对爱情毫无憧憬,也曾经以为我会和所有人一样,找一个不好不坏的人,安安稳稳平平静静过这一辈子。但是我遇到了你,才遇见爱情真正的模样,才对未来产生无数种幻想,才会莫名开心,会患得患失,会在和你分开五分钟之后控制不住地想你,也能在与你分别三年后依然不改初心。陈继川,我要谢谢你,让我成为我自己。”
陈继川站定了,仰头冲着天空一架慢慢飞过的波音飞机,把即将涌出的热泪都吞进肚里,“完了,老子要被情圣说哭了。”
“我说的都是真心话,以后也都不再说了。”
“说吧,我爱听,我就是这么肤浅的男子。”
他在车前拥抱她。
长路尽头,太阳落下最后一点光辉,瞬间被黑暗吞噬。
但无需恐惧,因为永恒的光明就守在她身边。
余乔回抱他,下巴磕在他肩头,轻声说:“我会爱你,永远爱你。”
他哽咽,忍住泪,“好……那……赶紧回家生孩子……”
他迫不及待地冲上车,迫不及待地系好安全带,抖着腿催她,“人命关天,赶紧的,一百八十迈冲回酒店。”
然而还没等余乔发车,陈继川就接到田一峰电话,“回市局,你二叔让我找你,还有你妈也来了,看起来挺严重。”
陈继川不抖腿了,这时候特别想踹人,“你他妈就不能说你不知道我新号码啊!”
“我大领导问,我能说不嘛我?没有也得查出来。你别bb了赶紧来,不然小心你二叔收拾你。”
他向后仰,用后脑勺撞椅背,“老子的新婚夜!这都什么破事儿啊!掉头吧余师傅,改道儿去市局。”
余乔面色深沉,等红灯时紧张地搓了搓手问:“为什么要去市局?难道是我想杀温思崇的事情暴露了?”
陈继川点头,“有可能!要不……咱们还是回酒店生孩子吧……”
“……”
结果孩子没生成,骂倒是挨了一晚上。
瑞丽。
当晚,市福利院丢了个孩子。
十一岁的余家宝,带着四年前余乔来福利院时留下的地址,以及长辈塞给他的二百块钱,独自踏上了去往昆明的长途汽车。
有路人好心逗他说话,问他去哪儿,去干什么。
余家宝都乖乖回答:“我要去找我姐。”
又有人问:“找你姐干嘛?”
余家宝答:“找她报仇。”
路人一听,都乐了,“这么大仇?你姐老欺负你吧?”
余家宝说:“没有,我姐不搭理我。”
第六十二章会审
余家宝的父亲原本是缅北一支独立军头领,在一次与政府军的冲突当中丧命,余文初见他可怜,才想办法领回家。
但杀人求生,似乎是当地孩子的必修课,余家宝更是当中佼佼者,如果没有余文初的一时心软,他恐怕已经成为童子军,在缅北雨林与政府军作战。
坐了一夜长途车,凌晨时余家宝抵达昆明火车站,他孤身一人,个子矮小,很快就有执勤民警找他问话,“小朋友,你怎么一个人?你妈妈呢?”
“我就是要去找我妈。”他把余乔的地址报一遍,“你知道去哪坐车吗?”
警察不放心他一个人,“没人领你一道去?你妈电话多少?打个电话我跟她说说,怎么这么不负责!”
余家宝连忙说:“我爸给我买茶叶蛋去了,让我打听打听去哪坐车。”
“就那,候车大厅,买了票才能进。这样,你跟叔叔在这等你爸,省得一会儿走丢了。”警察向后一指,再回头却找不着小小个儿的余家宝了。
傍晚,鹏城大雨骤起,打在车窗上啪啦啪啦地响。
陈继川撑着伞,揽着余乔走进市局办公楼,收伞时他的衬衫已经湿了一大半,他抹了把乱糟糟的乱发,不忘安慰余乔,“你不用怕,我说话就行了,我二叔找我肯定都是公事。”
一进门就傻眼,季业明身边还坐着一位盘高头发穿西装配a字裙的中年女人,沉着脸,皱着眉,气势好似重点中学教导主任。
办公室内低气压,陈继川被杀个措手不及,犹豫着喊了声,“妈——”
余乔下意识地往后缩,但好在有理智支撑她开口,“阿姨好,叔叔好。”
王芸瞟她一眼,随即盯着陈继川,嘴角下压,一脸不快。
陈继川拖着余乔坐到对面沙发上,提醒王芸,“妈,乔乔叫你呢。”
王芸一瞪眼,“我没聋!”
季业明调整姿势坐正之后开口:“人已经抓了,行政拘留十五天,建议吊销记者证,民事和刑事程序我都不建议走,你的身份敏感,尽量不要把事情闹大。”
虽然余乔在车上已经和陈继川聊过这个话题,但真正从季业明口中听见,她仍旧难以接受。
这世界做好人的代价沉重,当坏人却乐得轻松,此条定律没道理可讲,都看运气。
她自此对好莱坞英雄电影失去兴趣——
一幕幕一章章都是偏人的鬼话。
“余小姐。”奇怪的是,季明业和王芸的注意力都转向余乔,“季川的事情你都清楚?”
余乔微怔,随即点头,“是,我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