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各家各户开始着手准备中秋宴的一应事宜。
李姮元准备去见母亲,发现母亲在见酒楼的管事,提前预定中秋晚宴的菜色。
因为今年,要宴请伯父一家。
虽然那日母亲会进宫一会,但每年都是早早就回了,不管今世前世,母亲是不太喜欢进宫的。母亲也曾给她讲过自己小时候在宫里的一些事,虽然有时有些不好的记忆,但可以听出来她是快乐的。
虽然母亲极少进宫,也不与京都的贵妇们交涉,但所有女眷大概都是羡慕着想巴结她的。同胞皇兄做了皇帝,她自己挑了良人,给她建了公主府,逢年过节有优厚的赏赐从不曾落下,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皇上对这位胞妹极其宠爱。
先皇子女稀少,共六人。
当初皇后娘娘的皇长子在幼时便夭折了,再无身孕,便将二皇子抱过来养,三公主十二的时候,生母病逝了,后来二皇子终于做了太子。
而三皇子在那一年满了十六岁,便与母妃一起被遣去了江西的封地,做了简西王,逍遥自在,只无诏不得擅离。
素来不亲近的长公主早早嫁给了梁家世子,现今的定国公,唯一与母亲有些情谊的二公主,远嫁了西北的蒙族可汗和亲,对她来说,鲜少音讯。
现在的皇宫里,除了皇兄,再无一人值得她看望了吧。
李姮元在午后又去找了母亲,这次遇见了父亲。听说前些日子父,听说在找些什么先古兵书,甚至亲自去古玩集市闲逛。
这可是与上一世差不多,记得有一次,父亲还亲自为她挑了一只鞭子。
她说有事情想说,父亲母亲便依次坐下来,准备听她讲。父亲今日很高兴,“元娘今日可舒心,父亲最近买了一些稀奇的玩意儿,一会儿你随我去书房挑选。”
母亲也笑笑,“若是有趣,我也去看看。”
“好,我们一会儿便一起去看吧。不过我前几日看了些书,书上讲了一个聪明善良的小乞丐,但是不会写字,便被人骗着签了文书被卖到漠西之地,听说漠西都是沙土,卖到那里的孩子都是十分可怜,元娘便想着,若是一开始那小孩子会识字,便不必受此流离之苦。我佛慈悲,教行善事。”
李姮元见父母亲是有些紧张,但似乎只担心她会不会哭出来的样子,父亲更是直言,“元娘你别为了一个故事伤了自己的身子。”
“父亲,元娘是觉得伤心,元娘想让那些孩子都可以识字读书,有一间温暖的屋子,现今八月了,再过几个月,京都就要飘雪了,听说城西有许多可怜的小乞丐,元娘想求娘亲给他们修一座善堂。”
对一位公主来说,修个小小的善堂而已,只要放出消息,京都府尹怕是会主动找上门来提供建议和献上章程。
只是,母亲皱了皱眉,“京都已经有十几处善堂了,城西也是有的。”
她也了解过,京都的确有许多善堂,城西也有三座,有钱的人都愿意再花些钱给自己买个善名,捐个善堂是个好主意。
“可是,元娘想再建一个,还有些孩子没有地方住,他们肯定也都是好孩子。”元娘故意吸了鼻子,作出伤感的样子。
她其实两世都对乞丐没有什么印象,脏脏的,痞痞的,碍了眼,便会有人把他们赶走,今生唯一一次看见的乞丐,便是那次被狗追之前,一群破破烂烂的脏小孩。
清如公主的印象也差不多,虽然她也会让人在路边施舍些银钱,但她亲眼见过乞丐的次数甚至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母亲不置可否,倒是父亲接了话,“既然元娘有善心,你便同意吧,若是慧园大师知晓,定会称赞元娘。”
母亲听到慧园大师的名字,怔了片刻,“那便如此吧,过了中秋我便招人定下来,入冬之前定能修建好。”
“那娘亲可一定要监督他们,听我的建议,做成元娘想要的善堂,让小孩子可以读书识字。”李姮元扑到母亲身边。
“好,都依你。”母亲这便算初步应了,可若真的让她出府查看,定是很难。
李姮元把母亲扶起来,“不如我们现在去看父亲买的宝贝吧。”
一家人来到父亲的书房,他的书桌前摆了两只大竹篮子,里面有破烂泛黄的书扎,发黑的书简,有石头,还有刀剑,石雕木雕。
果然,父亲兴奋地翻翻找找,拿出一条鞭子,缠了红丝线的小牛皮鞭,展开半尺余长,用青铜箍包了柄,磨得光亮,手柄下面坠着一个小铜铃。
父亲拿着它递过来,“我曾见着秋容有一条漂亮的鞭子,特地买了准备送给你。”
这种过于熟悉的感觉,她反而不敢接,双手攥着帕子,就这样看着。
“她又不会,你不如送给秋容吧。”母亲接过来看看。
“真的不想要吗,不要我送给秋容了。”父亲看着她,似乎很想她接下来。
她伸手从母亲那里接过来,熟悉的感觉,她甚至有一种冲动想甩一下试试,轻轻摇了摇小铜铃,“很漂亮,元娘谢谢父亲。”
父亲又把竹篮里的东西一个个翻出来放在书桌上,她和母亲就顺着书桌看,半本书,六卷竹简,几个奇怪的石雕木雕,地上还有几颗大黑石头,两把普普通通的剑,一只小弯刀。
一只小弯刀。
这把弯刀只有她手掌长,形状弯的像勾月,刀柄占了一半,刀柄和刀鞘都是玄铁的,只有几朵云纹。
李姮元都怀疑它能不能伤到人,蹲下来准备打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