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怀盏:“……”呵呵。

系统:“……”

当归脚步不稳的后退一步,抬手收指,顾怀盏立觉身体受到一阵无形的碾压,紧接着便失去了意识。

青衣从半空坠落又被一双手接住,一条水墨色系带从他衣襟缝隙钻出,沿贴着他的身体游走至他的左手手腕处环绕几圈,还余下大半垂下随风摇曳。

“顾、怀、盏!”当归收拢手臂将人死死的抱在怀中,墨字禁咒攀沿上他阴鸷的面孔,狂风作乱将他披散的长发四撒杨逸,他低沉着嗓音道:“我定让这苍生厌你,世人皆弃你,叫你无人可信、无人可依、无处可去!”

寒夜漫漫,冬鸣蝉窸窸窣窣作响不止,顾怀盏在一阵嘈杂的虫鸣声中醒来。

睁眼清醒后的顾怀盏顿时慌了,他也不知自己现在身处何处,倒像是被抛尸野外一样,半个身子浸在水中,身后靠着的是黏软的土岸。

这片水域无边,又有不少参天古树立于其中,枝繁叶茂遮盖天际,最为壮大的一棵便在顾怀盏身后这唯一的岸上,说是岸不如说是被水包围的孤土,被极其壮观的根茎遍布霸占。

这就是他唯一可以落脚的地方。

被水淹摸不知所措,这句话很好的形容了顾怀盏现在的心情。

他不想再呆在这一汪黑水中泡澡,转身攀着古树根络爬上了那片潮湿的土壤。

这些液体并不被他身着的衣物吸收,也没有附着性,在顾怀盏上岸后便如同一颗颗黑珠子落尽,又有意识的滚落回墨海之中。

当他想要站起身再往中间地带靠近几分时,却发觉左手被什么东西勒拽住,他垂下头朝手腕处看去,只见那条墨色缎带从他宽敞的袖口中延伸出,因扯拽带身绷直,另一端没入水中。

顾怀盏将衣袖上卷露出被系带缠绕的手腕,并没有找到结处,那缎带只是缠绕在他腕间,却如何都不能轻易的被解下来。

无奈之下他只好放弃将手腕解放的想法,低下身趴蝮在湿软泥泞的岸边,将手臂伸入水面之下,顺着带身摸索下去。

系带尾端缠绕在水底密布的树根上,那些根茎被水苔覆盖,指腹上的触感些许柔软又十分滑腻令顾怀盏一阵恶寒。

水中的水藻与水苔光是踩在脚下的触感都令他难以忍受,他尝试着拉扯几下后无果,另一只手也随即探入水底,紧皱着眉头强忍不适寻找缎带打结处。

尝试努力了一会儿后,顾怀盏认清现实,水底的系带如同手腕上的这一段一样,没有绳结,却怎么都梳理不开。

绳带没打结,顾怀盏的脑子此时却已经如同一团乱麻了,无法揣测鬼仙将他丢在这里是想要做些什么。

离了水就直不起腰,只能蹲坐或趴躺在岸边,顾怀盏是能躺着绝不坐着的人,但对于这一片湿湿软软压一压就能出水的土壤,他无论如何都不想亲密接触。

顾怀盏陡然想起,虽与他梦中所见场景不同,可这样的墨色水涧,也曾经出现在他的梦中。

他心底已然有了一个合理的推测,这地方约莫是独立于天地间,一个浑然自成的小天地,且被鬼仙所掌控,想找到出路也只有指望鬼仙大发慈悲主动放他离开。

昏暗无光的绝境像是被求困在泛黄黑白照中的影响,入眼皆满目苍凉,毫无生息。

顾怀盏双手撑在岸边,垂首皱眉,如青葱般纤长细白的手指陷在软土中,他暗暗用力在地上抓挠住几道痕迹,像是对现状束手无策,只能以这种方式宣泄心中郁气。

系统于这时主动与顾怀盏攀谈起来:“这次是我的失误,你也不用这么着急,监测数据显示男主体内瘴气已经被平息,暂时脱离生命危险了,你……你慢慢来就好。”

顾怀盏又抬起左手狠狠砸向地面:“我没有我开心,我好激动的,我被监·禁了耶嘻嘻嘻,我现在感觉自己能日地!”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绅士笑容。

系统:“……”

激动完了的顾怀盏就着岸下的水把手洗干净,这才想起正事。

顾怀盏问:“瘴气压制下来了,那心魔呢?”

系统:“不碍事,原书里他也有心魔劫,不过虚惊一场,你失忆了?”

顾怀盏说:“几十年了啊大哥哥,我小学毕业都不记得有背过哪些课文,几十年前看的书,名字我都忘了。”

不用系统再多提顾怀盏也知道宴观从体内瘴气只是暂时的平息,想要完全令瘴气消散,还要请鬼仙高抬贵手。

在无事可做之时,顾怀盏就想到了修炼,他静下心来打坐却发现无法聚气。

他自身并没有异样而是这里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灵气,他自然是不可能凭空引气入体。

这对修者来说无异于是被掐断了后路,若他之后都无法从这片小天地中离开,灵力流逝无法纳新,修炼也是徒劳,突破无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大限之日一步步逼近,最终逃不过陨落。

况且,身陷囹囫在一个不见天日的阴暗之地,逃出生天遥遥无期,本身就是一件能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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