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期间,原惜白几乎是推掉了所有的工作,每天都雷打不动的去医院报到。
他上一部电影早已经杀青,最近的电视剧也进入了后期制作环节,只要自己不接本子,倒是窝着不出去也成。
医生说,辛幼宁眼下的情况差不多已经稳定,只要再休养些时候,就会醒来。
原惜白日日盼着辛幼宁醒,却日日都不曾见他醒。
病人有可能是潜意识里不愿意醒来。
他原本是想着就一直守到辛幼宁醒过来为止,但计划却赶不上变化,原惜白不能再等下去了。
辛幼宁出事前他曾拍的最后那一部电影,眼下到了宣传期,导演十分重视,雄心勃勃的要冲击大票房。
其他演员也就算了,原惜白作为那部电影的主角,万万没有办法走开,他得马不停蹄的跟着剧组到处跑。
离开前辛幼宁通知了闻迎,让他派人去病房守着,如果化作别的人,原惜白放心不下。
即便是这样,原惜白也始终觉得心里缺了一块儿,空空荡荡的。
万般不舍之下,原惜白离开了医院,临走前再三叮嘱,有了消息一定要通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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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惜白跟着剧组,天南海北的到处做宣传。
楚歌的活动范围向来就是以原惜白为中心点,因此也跟着原惜白,天南海北的到处飘。
在外赶场宣传的日子非常辛苦,常常一天要敢三四个场子,一个活动结束后,立刻就要转移,只有在车上的短短一点儿时间,可以供休息。
楚歌就待在他身边,天天的看着原惜白这样折腾。
在外,面对着那些粉丝和观众的时候,他还可以做到笑容温和,风度翩翩,然而一旦到了后台、到了车上,眉目间的疲惫就再也压制不下去,只有一个人的时候,常常就那么突然间睡去,直到被助理小心翼翼的喊醒。
不是不想要他多休息一会儿,可当真就只有那么一点点时间。
而再一次出现在台前的时候,他又会变得精神抖擞起来。
忙的如同陀螺转,还要打起精神不出一点儿差错。
原惜白的状态当真是肉眼可见的下滑。
楚歌不用睡觉,也没有别的地方可去,只得日复一日、夜复一夜的观察原惜白,看着他对着粉丝微笑,看着他在媒体记者间周旋,看着他对同剧组人员风度翩翩、温和有礼。
就在那样日日夜夜、时时刻刻的观察力,楚歌发现,他的认知,似乎出了一点儿差错。
对于原惜白,除却那一声嘶声裂肺的“幼宁”之外,他的印象定格在了原嘉澍面前逆来顺受的身影。
不。
并不是这样的。
原惜白从不卑微。
他只是心甘情愿的,跪在了辛幼宁的身前。
连带着被辛幼宁捧上了心尖的原嘉澍,也不愿意口出恶语,因为那是辛幼宁真正爱着的人。
而想明白这些后,楚歌的心中,却有一点点酸涩。
他当真是一个温柔的人,值得最真挚、最热忱的爱,却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反被残忍以待。
原惜白性格温和,甚少有什么尖锐的言辞,也不会说什么抱怨话,更不要说耍大牌。
剧组上上下下,从导演到主演、到工作人员,都很喜欢他。
而他的业务能力也相当的出色,一次欣赏的时候,楚歌看到了导演放出来的片花,画面养眼、音乐悠扬,制作相当优良。而其中有一个原惜白受伤倒下的眼神,直击人心灵,相当出色。
这样忙得不可开交的气氛中,楚歌险些要忘记、另一个城市、医院的那一头。
直到李应打过来那个电话,直到数日前托付的事情终于水落石出。
李应诚惶诚恐,走南问北,一连去了好几家专业机构。
笔迹鉴定的结果经过反复验证,得到确认。
原惜白手指发颤,屏住呼吸。
然而他注定要得到一个残酷的结果:
那是属于同一个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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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歌哑然。
他所得到的、属于辛幼宁的记忆并不完全,其中就缺失了那么一段,更有许许多多的地方,无比模糊。
辛幼宁出了车祸后,很是在医院休养了一些时日,又被原惜白接回了家中,悉心照料。
那段时间他成天昏昏欲睡,记忆零零碎碎、不成片段,根本提不出什么有效的信息。
那估摸着就是伤到脑子了。
辛幼宁是什么时候拟定的离婚协议、又是什么时候签的字,楚歌通通都搜寻不到。
他只知道,在听到李应的答案后,原惜白平静的“嗯”了一声,照着往常那样叮嘱了几声,要小心注意辛幼宁的情况,一旦有了什么动静就告诉他,然后便挂断。
就好像没有受到一点儿影响。
怎么可能呢?
那个下午原惜白一直都在走神,频频恍惚,以至于在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