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的西南一派闲散富贵,杨柳虽然落了叶,却并未减淡她的雍容,小桥流水,处处可见俊男佳人携手缓缓来去,冬天的风似乎也不那么冷了。
巴州的玉满楼却格外的繁忙,或者说,焦躁。
五十年前建成,如今是姜季辉府邸的玉满楼,在巴州最繁华的位置占据了千余平米的流金宝地。
准女婿上门,姜季辉原本是高兴的,女儿傻了,李家人不嫌弃,这对姜季辉来说,是好事。
本来想借着大年十八这个吉日,让两个小辈到百里外的大觉寺上头炷香、讨个吉利,没想到大晚上就被管家叫醒,火急火燎跑到医院,心就凉了大半截。
大好青年,却被一只猫断了男根,你说这叫什么事儿?
断了就断了吧,现代科技发达,接上问题不大,但也不知魅儿是什么品种的猫,爪子上竟然剧毒无比,何叔到医院将3那物掏出来的时候,早就污黑发臭了,想接也没办法接啊。
这事情大条了。
李成文还在昏迷中,虽然何叔说是魅儿暴起发难无故伤人,但姜季辉敏锐地感觉到这里面还有故事。
魅儿平常都跟着雪儿,几乎是寸步不离,怎么会无缘无故去抓李成文的那里呢?
再说,魅儿的爪子就算再厉害,大冬天的,人们衣服都穿得厚实,它能一下抓穿?
其实姜季辉不知道,魅儿还真有这个本事,只不过李成文自己脱了裤子,它抓起来更加方便些。
打雪儿和小兰的电话,通了,但没人接,又联系云飞,云飞只说李成文等人不见了,没办法,连夜派人去接,没想到回来的时候,还多了一个人。
雪儿是孩子心态,什么都不知道,死活要坐在云飞的旁边,抱着魅儿给它喂糖,魅儿不吃,两个就在沙发上这样玩闹。
小兰隐约知道了些,脸色发白,直说自己睡得死,什么都没听到没看到。
雪儿玩闹一阵,觉得没趣,魅儿溜到房里躲起来了,雪儿便缠上了云飞,晃着他的胳膊要听故事,看见姜季辉脸色发青,云飞讪讪一笑,目不斜视,一副“我也是没办法”的样子。
除了姜季辉两口子,房里还有两人,一个是姜家的管家,站在姜季辉的旁边,还有一个光头僧衣的和尚,姜季辉让他坐,这光头死活不敢落座,摸着鼻青脸肿的脑袋不断吸冷气,不时畏畏缩缩偷看云飞一眼,云飞却连正眼也不瞧他。
姜季辉最开始还没搞清,这个知客僧跟来干什么,但他也是个老狐狸,商场如战场,经历商海数十年,姜季辉比猴儿还精。
看见云飞老神在在,他就知道,知客僧是云飞强行带来的,他那一头鼻青脸肿恐怕也是云飞下的手。
“这么说,是李成文那小子先起了坏心,然后才遭了报应?”
沉默许久,姜季辉终于再次开口,语气平淡,但是人都能听出,老头儿很生气。
能不生气吗?
就算是订了亲,自己的宝贝女儿也不能受这种欺负和侮辱啊!更何况是还没订亲呢?
而且,大觉寺的人居然敢跟外人勾结作恶,这就是大问题了。要不是看着知客僧那样子可怜,温文尔雅的姜季辉甚至想自己动手给他一顿老拳了。
不过,问题已经反映上去,大觉寺也将面临整顿,说不定就要关门大吉,姜季辉也算出了口气。
知客僧又看了看云飞,朝着姜季辉委屈地点了点头。
没办法,他和李成文的勾当早就被逼问出来,在知客僧的眼里,雪儿姑娘的这个贴身男护简直就是恶魔啊!
但是这些事情他也不敢说,云飞给他下了封口令,说出来就是死。
打发走了知客僧,云飞也就起身准备回他的小医馆,雪儿闹着要跟去,姜季辉哭笑不得,只得由她,让小兰跟去好生照顾。
姜季辉还有一大堆烂事要处理,云飞自然不想多去打扰。
准女婿被废,亲事恐怕悬了,这倒不是大问题,相信经过这次,姜季辉对李成文也有了一个全新的了解,巴不得早点断了,但大家族的联姻不仅仅是两个男女的事情。
李成文的后面是富甲一方、称雄一国的大鳄李氏家族。
姜季辉头疼的是,下一步李氏家族究竟会怎么应对?
当然,这不是云飞关心的问题。
姜季辉看自己的眼光好像要吃人一样,虽然自己坦坦荡荡,但雪儿对自己这么依赖,哪个当父亲的心里能顺畅?
被姜季辉防贼一样防着,好像自己偷了他宝贝似的,这让云飞很郁闷。
云飞医馆离玉满楼不远,五公里的距离,雪儿和小兰一路嬉闹,见到什么喜欢的就让云飞给她买,浑不把云飞当外人。
走走停停,也就个多小时就到。
小小的四合院,虽然有些破损,却也雕梁画栋,亭台楼阁都有,麻雀虽小,肝胆俱全,倒是一个幽静的好地方。
门口立着两只石狮,一只没了脑袋,一只缺了一腿,兢兢业业守在那里,怕是有几百年了,真不容易。
云飞摸了摸短腿石狮的鼻子,开了门,雪儿当先雀跃着跑了进去,小兰正要跟上,却见雪儿又惊慌地跑了出来,一边跑一边叫:“龙哥哥,龙哥哥,快来打坏人!”
云飞暗笑:大白天的,哪有什么坏人?
走进去看,却是一愣——一个衣不蔽体一脸污黑的家伙正朝自己傻笑,竟然是个熟人。
“老兄,你怎么进来的?”
揉着雪儿的小脑袋安慰了一下,雪儿躲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