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魁就是花魁,几万两银子掏的出。方文也不是无情,若儿受伤报复而已,私利不做他想。真若谋私,不说钱财要价昧心,便是对待若儿感情,也是掺杂异物,不知要变成什么样子。
此类状况,是无论如何不允许发生的。
作为一个花魁,争名逐利的花魁,霜儿是心思不纯的。说她没有做过丧天良的事情,方文不信。就看婢女对她的忌惮,未得命令或确保无虞,自己行事讳莫如深,就见她手段狠辣。
五万银子是严惩,极大严惩的。虽不能叫她重新做人,也知收敛些许,近期不敢放肆的。
善心助她,不是方文本意。说实话,这个人什么景气与他无关,但损伤人家太多,总觉吃人嘴短拿人手软,不帮她过些难关,是有不通情理的。她不似雪离,性格冷清而心思宁静,可以亲近。
不言思虑纯正柔和,不带任何世俗恶意的,方文没那么大心,能有两个丫鬟便心满意足。却似霜儿这般半阴半阳,面上娇艳欲滴内里阴影扑面,身边决计不能容的。连她适才可怜模样,方文也心中不喜。
换个人,既是雪离,也会心疼怜惜。唯她,总觉娇柔做作,真若心灰意冷情知命不由己,或是多年习俗,也感觉戴着面具似得伪作,极不顺眼。
是以方文说“祸害别人去”。
众人啼笑皆非,觉得这小子古怪。也知他是为点提,告诉霜儿,知道你不会悔改,别冒犯我就是。
霜儿黑着脸,难忍腿上痛苦起身,却是不敢言语的。经此之后,她算看清男子的恐怖,下定决心不与其丝毫往来。不仅伤身,更伤钱。更可怕是他不好色,不贪自己美色。最大依仗无用武之地,便要束手投降。
方文,说是她天生克星也不为过的。
“若是无事你可离开,打扰我们这么久便不收你费用了。若是有心或心中不服,买架古琴来吧,也好叫你明白输的不冤!”
方文笑着撵人,典型的卸磨杀驴。尽管霜儿中规中矩,逆来顺受模样,他还是心中不爽,知她心中愤恨浓郁,只怕咬碎银牙。把自己大卸八块只怕不能解恨。
无妨,反正自己不怕。一次五万两,两次就要十万两,这里童叟不欺的。
还有言及古琴,只是为让她放下对雪离仇怨。输了,自会想到把她引导棋盘的人。难免她胡想,觉得前者知道自己棋艺,故意坑害她的。
这些还是说清楚的好,她有玉露阁做主,算得上势大了。雪离赎身,怕是经不起风浪,更不能与玉露阁为敌。天香阁也不会为她撑腰,只能孤身范险。
霜儿一愣,果然被方文猜中心思,与婢女附耳低语了几句,婢女点头不言就再次走开,应是买琴去了。继而前者起身,让座江默,自己站在一边,比之凌尘、萧成风还要靠后。
坐了大儒座位,本就不该,若非事出有因,定然是逾礼的。现在比试已毕,胆敢坐着不动的人,相比除了方文这个无耻孩子,再无他人了。大概都被拉出去阉割,送进皇宫了!
至于站在萧成风两人之后,是她聪明之处。适才江默命令,应人各负其职,言及两人姓名。当时冥思落子没有注意,现在自是明白的。
两位名声不显,非官家文会绝不参与的人,尚比她费尽心思结识才子高明无数。别人她都要位居末座,甚至上台献舞伴唱,他们面前怎能放肆。
现在几人才有闲情,议论一番适才的棋局。
“方小子,鬼棋莫测诡谲,不符正道,怕是今后少用。我们知晓不怕,别人知道是要知你不是好人了!”秦老呵呵笑道,不乏告诫意味。
江默点头:“是极是极,自古迂腐顽固之人便是不少,朝中稳臣更是如此,见你怕要攻讦。”
“既是这样,棋谱放着吧!公开免了,能看者看,不能者免于染指,也能让我清静。再者,霜儿姑娘付出这么一笔钱,千古骂名不能让她背着,算我最后仁道!”
方文苦笑,虽是这样说,却敏锐察觉到另一番缘由。江默言及“朝中稳臣”,以往他是不提朝政,不论官员的。又是借着鬼棋之因,应该知道些什么。
苦涩一笑,佯装猛然想起一样,方文道:“对了,有一事还要请江前辈做主的!”
“你说!”江默似笑非笑,方文更加确定他明白前因了。
“昨晚事出有因,得罪王允大人,请您代我道歉,有罪之事决计不能承认的,其他无妨!说我不配为人也当他放屁,不要计较!”
众女嗤笑,虽早知他古怪,还是不免心中一句“好不正经”。霜儿也是,恨得咬牙切齿,也是掩嘴噗呲一笑。
时代成因,确定这世界人笑点注定不高。方文到此,言行都是跨时代的。
“你小子有脸说!”江默怒做冷脸,恨得牙痒痒:“今日大早王老头登门,怒气冲冲说你藐视王法,其罪该诛。为你辩解几句,竟惹得我也跟着挨骂,斥责昏悖,你小子好歹,干出扰乱令律之罪,真不知该如何说你!”
“那就别说我,说说别人!就像这盘棋,谈谈就挺好!”
秦老苦笑,瞥了一眼霜儿,言语也不避讳,直接道:“什么挺好,赢得不明不白的!说说吧,只怕不止赢在棋艺,女娃子几手昏招让你钻了空子,虽说明算也不赢你,至少不会输得太快。你看这盘,中局已分胜负,往后不过戏弄人家罢了!”
老辣之人无需多言,可只要言及定是节点,一针见血的。别人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