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入睡前,我脑子里对这事件翻来复去的念想着,终究是没有将事情告知父母亲。到了第二天清早,回到学校上课时,事情又似乎淡忘了不少,亦也没有向老师作小报告。
但这天整的一上午,我心里可是乱七八糟的胡思乱想。对着坐在身边的同桌方醒同学,更是留上了一百分心思。心下惟恐,他也会似对待何放那般,突然间也会在我脑壳上敲下一爆栗。
可幸的是,这事情并没有发生!
方醒依然保持住以往那般的上课态度。上课时,便宛如听到了老师在唱着一首悠长的催眠曲似的,不是两眼无神的在书本上乱涂乱画,便是在以手支颐打瞌睡。
我麦歌整个儿坐在他身边。但他对待我的态度,依然似以往那般,看也不多看我一眼,一副阔佬懒理的样子。而我,坐在方醒身边,可是无时不刻的,对他的一举一动都用上了十分心思去留意。
时间将近午时放学,我已是惊奇地发现,各科上课的老师,他们对待方醒的态度,竟是与班上所有同学,都是截然不同的。
班上的同学,不管是谁,只要是犯上了方醒的那些错误,老师们总会马上作出批评指责。但面对这位方醒同学,老师们却又是对他另眼相待,任由他如此的放肆。便犹似方醒其人不在课堂上那般,对他不理也不睬。
我经过前一天的事情,心里对方醒可是极具戒心。整的一个上午,当我发现这件奇怪的事情之后,心里惧怕方醒的同时,在不知不觉间,又是对他产生了一抹莫明的好奇。
好奇心这种心理现象,会导致一个人心里边,莫名其妙地生出一些难以意料的想法。而我对方醒的好奇心,或许便是改变我一生的一次好奇。
中午放学之前,我心里早已作好打算:“只要是,见到了前一天方醒他们五人中的任何一人,那么,我必须立马兜头奔逃,尽可能躲开他们。”
可是到了中午放学时,准备回家吃午饭的我,远远已看到何放站在校门口。但我也不如为何?少年心性的我,似已是被心下对世事的种种好奇,将心里原本作好的打算,顷刻间全部抹杀掉了。一见到何放,我竟然不退且进,反而步行迎了上去。
“麦歌,你这是回家吃午饭啊!我俩一起走好不好?”何放快步行近我身边问。
我心里清楚,何放此举目的何在!但并没有去捅破它,却是耍了个小心思,假意地惑问:“我怎么跟你一起走,你家不是要走那边的吗?”
“我中午一般不回家吃饭,等一会在小吃店里,随便买点吃的就行了。”何放嘴里一边回应,一边将左手搭到我肩上,又道:“喂!不如中午我请你吃东西,咱俩就在外面玩它一转,不回家了?等到下午,咱俩一起直接回学校上课就是了。”
我没有回答何放的话,整个人犹似着了魔一般,被他半拉半扯着往左街行去。快要走到前一天偷听方醒他们说话的小巷时,一颗心禁不住怦怦然的跳跃不止,心想:“方醒他们保准就在这里等着我,他们会不会打我?会不会也要我交钱入什么兄弟会的……。”数步之遥,我心里可是在乱七糟编的作假想。
何放搭着我肩,不一阵却与我齐步经过小巷,迳往左街直去。又走出数十米远,才将我拉进街边的一间快歺店。
刚进店门,我一眼已看见,方醒和前一天的三名同级校友,这时正坐在店内,最里面的一张餐桌吃着午饭。
“阿醒哥,你看!我把麦歌叫来了。”何放突然扯住我左手,快步将我拉近方醒的餐桌前。
方醒动也不动一下身子,却抬起头来盯住我。另外的三名校友移了一下位置,何放已取来了两张凳子,同我一起坐下来。我坐落餐桌间,一句话也没有说。快歺上了餐桌后,何放嘴里一边吃着,一边又在口沫横飞的为我们介绍对方。
方醒自然不用说,而他右边坐的三名同伴,我可都认识了。洪作丰、刘文涛是初一(3)班、刘伟邦是(5)班。
这一顿午饭,共用了九块七毛钱。结帐时,当方醒右手往裤袋一揣,掏出那一张十元大钞结帐时。我瞧住那张十元大钞,两眼不由得怔瞪得老大。说真的,我长到十三岁,可从来没有亲手用过一张十元大钞。
在我们九十年代念初一的这年,若是在学校食堂吃个早餐,顶好的也不过五毛钱。若以我往常在校吃早餐的三毛钱计算,十元钱足够我一个月的零用,也尚还有剩余的了。
我见方醒请我们吃的这顿饭,一下子竟用了近十元钱。心下便即滋生出一抹难以言拟的奇怪感觉。
也便由这顿饭开始,方醒、何放、洪作丰、刘文涛、刘伟邦五位同学,从此便成了我初中时期最亲密的伙伴。
也便由这天开始,我人生中的无数个第一次,俱由他们五人接二连三地带到身边,相继不断地刺激着我内心然已萌动的青春。
何放的居住情况,可用“特殊”二字来形容。他家住距离学校一公里多的建设二路,一栋单层五十多平米两层半的楼房,惟有他一人独自居住。
何放的父母,在家乡以养殖鱼塘为业,仍然还与他就读于乡村小学的弟弟住在乡下。他父母购置这样的一栋房子,目的就在于能让他兄弟俩,于城里念上好的中学所作的准备。而何放的父母,每周只来城里家中一趟,便是为何放带来些米粮和零用钱。
如此这般,何放这独自一人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