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忙假装玩腻了鹩哥,又款款走了几步,来到走廊尽头最后一只鸟笼前,逗弄了一会儿,便装作累了,坐在栏杆边上,悄悄展开那小纸条,只见上面写着:“欲问表哥详情,请移步至后花园沧浪亭一会。”落款是“秋芳。”
果然啊。
方采薇收起纸条,心中冷笑。暗道和我玩这一套?太小儿科了。不过我得承认,这一招对之前那个方采薇必定是有用的,那人最经不得激,尤其是关系到荆泽铭,足够让她失去理智了。奇怪,为什么之前没有对方采薇用这招?偏偏在我穿越之后,忽然就出手了呢?太晚了你们造吗?有数的,夜长梦多迟则生变啊。啧啧!不管是谁等在那里,我先为你点根蜡吧。嗯!别说,我大概还得做做样子,不能让这样费心安排的一场好戏还没开演就落幕了。
一念及此,便叫了碧丝,主仆二人一起来到常夫人身边,方采薇便道:“太太,许是席间喝了一点桂花蜜,这会儿觉着脑袋有些发沉,我见大家都趁着这会儿四处走动,若是太太不忙着离去,我便也想出去走走。”
常夫人眉头轻轻皱起,只觉着这样做不甚妥当,正要让方采薇忍一忍,过会儿就回家,就听一旁何夫人笑道:“既如此,就让孩子出去走走吧,在咱们家里,难不成还怕被拐子拐了去?你也多坐一会儿,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一年里咱们也难得遇见几回,今日就晚些走,也省的那起爱嚼舌头的小人非说咱们两家不和。”
常夫人心中越发泛起了嘀咕,从何贵妃上位后,何家看荆家那都是鼻孔朝天的,忽然间就这样的礼贤下士,实在不由得人不疑惑,俗语说得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又是在她们的地盘上,不能不防啊。
想到这里,正要阻止方采薇,却听对方已经兴高采烈道:“夫人说的没错,太太,您便在这里多宽坐一会儿,早就听说何家的园子好,先前我见几位姐妹已经向园子里去了,我也去凑个热闹,大家一起说话,岂不好?”
常夫人倒吸一口冷气,一时间脑海中没有别的想法,只觉原先那个不懂事的方采薇又回来了:听听这话说的,何家园子那是谁想进就能进去的吗?都是和人家亲厚的女眷,才有这个资格,你说这样话,不但是不知天高地厚,更是自取其辱,还一起说话呢,你看看来这半天,有几个人搭理你?明明之前在府里都是十分精明的,刚来的时候也不错,可怎么吃了顿饭,就又故态复萌了呢?莫非是喝醉了?
这一愣神的工夫,方采薇就只当她是默许了,高高兴兴行了礼,拉着碧丝离去。常夫人待要高声阻止,偏偏让何夫人拉住了说话,这让她心中更升起一股不妙的预感,可又实在脱不开身,一时间就急出了一身的冷汗。
方采薇带着碧丝出了何老太君的院子,一路上向人打听着来到后花园,不等进园子,就被碧丝拉住,只听她小声道:“奶奶,奴婢怎么觉着有些不对劲啊。”
“哦?”方采薇高兴了:如今碧丝已经通过了忠心这一项考验,没想到头脑竟也在自己的潜移默化中得到了升华。
果然是近朱者赤,古人诚不欺我也!大奶奶心中感叹着,毫不害臊地就把碧丝变聪明的功劳给揽在了自己身上,一面饶有兴趣地小声问道:“哪里不对劲儿?你倒是说给我听听,休要高声。”
“就是……奴婢的直觉。”碧丝迷糊地挠挠头:“具体是哪里不对劲儿,奴婢也说不上来。”
方采薇:……好吧,近朱者赤什么的,还是任重道远啊。
“既然说不上来,那就没事儿,别胡思乱想。”方采薇咳了一声,不由分说进了园门,碧丝无奈,也只得跟了上去。
一进园子,就见一个管家媳妇模样的人正在往园门口那棵大树上挂福袋,方采薇知道这是为何老太君祈福,见那媳妇赶上前来行礼,她便微微一笑,淡淡道:“听说你们园子中有个沧浪亭是十分出名的,我今儿也想过去看看,只是不知路径……”
不等说完,就听那媳妇笑着道:“奶奶顺着这条路往里走,走到第一个牡丹花坛,顺着那条小路往里一拐,就能看见一个建在假山上的亭子,那便是沧浪亭了。”
“好,知道了。”
方采薇点点头,和碧丝顺着进园子的路,走了大概不到三百步,果然就看见一个大大的牡丹花圃,如今端午已过,坛子里几乎没有牡丹花了,只有那么一两颗晚开的奇葩还在倔强绽放,花朵儿也不大,却已经算是难得。
两个婆子正在那里忙碌着,看见她们,忙都行礼,方采薇微微点头,又问了一遍沧浪亭的走向,其中一个婆子便笑道:“我恰好没什么事儿,给奶奶带路吧。”
说完上前来,引着方采薇直走了几十步路,忽听方采薇笑道:“想来就是前面那个亭子吧?我已经看见了。”
“对对对,就是那个,咱们这园子里,数这座亭子出名,素日就有不少达官显贵和太太姑娘们过来赏玩,奶奶快过去吧。”
方采薇点点头,看着那婆子退下去了,就带着碧丝往沧浪亭走去,眼看走到了亭子下,碧丝还在那里挠脑袋念叨着“不对劲儿,太不对劲了”,接着就见主子不动声色张望一下,忽地加快脚步绕过假山,径自往北面去了。
“咦?奶奶不是说要上沧浪亭吗?”
碧丝惊讶,却见方采薇瞪了她一眼,将手指竖在唇上,“嘘”了一声,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