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
翌日一早,将将破晓。她已经把东西收拾好了。
“璃儿……”卫玄渊不知何时来到她身边,“我有话和你说。”
唐若璃低着头:“你不要跟我说了。我不想谈那件事情。我上次跟你说的那个要求,我想好了。”
卫玄渊惊诧的看着她。
唐若璃清亮的双眸透出一丝决然:“我要离开王府。”
“你要去哪里?”卫玄渊目中现出痛楚之色。
“哪里都行。如果你不放心,可以给我指定一个地方。”
“如果我不同意呢?”他缓缓吐出几个字。
“你说过的,言而有信。”唐若璃一字一顿。
卫玄渊垂眸半晌不语,继而轻轻说道:“如你所愿。”
马车离开了宜川行宫,一路疾驰,终于在听雨轩后巷停住了。
温蕊看到唐若璃的出现,很有些惊讶。看到湛王殿下的神情,却更是震动。
她从来没在他的脸上,看到如此的隐忍怅然。
温蕊恭送了卫玄渊,回来时却发现唐若璃衣服也没脱,就在床上睡着了。她的脸色也很差,似乎相当疲惫。
温蕊为她盖好了被子,退了出去。
听雨轩的丝竹之声对唐若璃来说,居然有很好的催眠作用。每当她睡不着,就会特意去听听远处若有若无的琴瑟,不知不觉也就有了困意。
这个房间还是上次那个样子,温蕊打理的很好。她用过的折扇还在案上。书桌上还有白玉的镇纸。是个虎符的形状。
她看到案上的一叠书和棋子棋盘。都是她拜托温蕊为她寻的。
她准备在听雨轩,安心度日。
☆、消磨时光
时间说快也快。唐若璃看的书已经换了两拨。她有时也会下棋。温蕊不太精通此道。唐若璃就自己下。一会执黑子,一会执白子。以己之矛,攻己之盾。
她没有再出现在听雨轩中庭,尽管她也很想见到哥哥。
唐若璃就在这样简单局限的生活节奏中,慢慢消磨时光。
一晃一个月就过去了。
上弦月。微明。
温蕊刚从唐若璃的房间退了出来,忽觉门口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殿下?!”她压低嗓音,却压不住惊诧。
墨色锦衣,神姿夺魄,略消瘦的面容却俊逸更胜。
卫玄渊示意她退下,他缓缓的走进房间。
这个房间以前就是给他准备的,但是他从来没有住过。现在看来,俨然有了生动气息。
那把折扇,随意插在青铜笔筒中,如果云先生知道,可能会心疼。
喜欢的东西就不要把它搁置起来,要物尽其用。
这是以前唐若璃说过的。
案上堆了一叠书,以机关解注为多,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图纸。卫玄渊仔细看过去,还有一些她自己的笔记。
榻上放着棋盘,黑白棋子各占半壁江山。看得出来,双方胶着之势。大概她还没想出来怎么用自己的招破自己的招。
卫玄渊扬唇一笑,伸手捏出一枚黑色棋子,放到一角。
然后他轻轻的走到她床前,坐了下来。
唐若璃睡得很沉,像一只小猫一样,呼吸声软软的。
他修长的手指再度抚上她的脸。一寸一寸。
卫玄渊静静的看着唐若璃的睡颜,一直到东方破晓。方才离开。
第二天唐若璃见到温蕊,问的第一句话就是:“你动过我的棋局吗?”
温蕊此时回答是也不妥,否也不妥。有点语塞。
“难道是我自己摆的给忘了?”唐若璃揉揉额头。
不过她很开心这个棋局有了突破,而且这一招很妙。
但是过了几日,她发现棋局又被人动过了。
第一次出现这个情况时,唐若璃以为自己忘了。
但是第二次出现,她就不相信是偶然了。
她追问温蕊,后者始终摇头做不知情状。
看来万事还得靠自己。
当卫玄渊第三次出现在她的房间。
啪!他的手被敏捷的抓住了。
“卫玄渊!你不守信用。”唐若璃低吼。
“你怎么知道是我?”卫玄渊很坦然。没有惊慌。
“那个棋子的下法,除了你,还有谁。”唐若璃没好气。
“我只是来看看。你不必介怀。”
“你只是看看吗?”唐若璃指指他的手,“卫玄渊,我都已经给自己做好安排了。你就不要管我了。”
“你的安排是什么?”卫玄渊眼神锐利起来,“你要在这个房间,呆上几十年?”
唐若璃一怔。
几十年?恐怕几年都不可能了。
卫玄渊看她有些彷徨的样子,心下又不忍起来。
“我后天就要奉旨南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