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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章:更替
城名曰天辉。
早来的寒风打乱了晚秋落叶,于拂晓悄然飘下,衬着始出的朝阳爲纯黑的钢
铁洪流披上些许萧。
「哐,哐,哐……」
城中道失了平日早市的热闹,甚至鸡鸣狗叫也不知所蹤,只余下铁与石的
撞击,整齐的步伐于无声处诉说着他们的披靡与骄傲。
皇城大门缓缓开啓,最后一声步伐的落下,爲这场王朝更替敲下了定音之锤
。
朝阳殿中。
男子背影宽大,却着一身儒袍,立于大殿正中久望座上未语。
于龙座之上的中年,一身正黄龙袍,此刻静静靠着椅背,双目着,却是已
是没了呼吸。
「结束了……」
一声低语回蕩殿中,于静谧的大殿中显得有些突兀。
「你太懦弱,太自私!」
知皇帝已无法回答自己,男子仿佛自语般道:「你知守成保功,不图开疆扩
土,你知治世安民,不思收複失地,你知皇城歌舞升平,不顾边寒疾苦,蛮夷犯
境,你只爲民颂君明,却那顾边州子民过的什麽日子!」
声如金石,带着无喜无悲的平静。
男子说罢回头看了看大敞的殿门,殿门旁如铁枪直立的守卫,回首又望向皇
帝,眼神慢慢变得有些迷离,思绪飘回好多年前,想起那白衣如初雪的风华少女
,带着些娇蛮的干净笑语。
又见那年沉静如初雪的绝美少妇,那空洞绝望的眼神。
男子如山般的身子猛地颤抖,眼中血丝弥漫,显得很是激动。
「嗡!」
的一声,一道流光划过,是男子腰间宽剑直射龙椅,一条金龙被斩作两段,
皇帝的头颅也直直飞起,鲜血喷洒,金红相间的龙椅在朝阳辉映下显得无比妖异
。
头颅缓缓滚落台阶,皇帝的表情依旧平静。
男子缓步走上前,抓起滚落的头颅,顺着台阶走上龙椅,一脚踢开无头的身
体,将皇帝的头颅再次放在龙椅上,喃道:「初雪,他死了,我终究还是杀了他
……」
话语中透着紧绷松懈后的无限疲惫。
脚步声由殿外响起,男子转身,静静的看着来人,当先者是一位灰袍老者,
神色木然,微微躬身道:「老爷,皇后带来了。」
「嗯,劳烦柳叔了。」
男子应了一声,看向老者身边的凤袍女子,女子不愧当今皇后,即便面色苍
白,眉间晕着凄苦,依然掩不住完美的五官,那泫然凄迷的模样,反又添了些韵
味,裁剪得体的凤袍并不因过宽大而显得臃肿,也不因紧小而显得有失矜持,若
隐若现的将皇后姣好的身线勾勒出来。
皇后静立殿上不语,神态端庄,并未因心中愁苦凄迷失了仪态。
柳姓老者默默的退出大殿,挥退门外衆人,将殿门掩上。
待人声远去,皇后僵硬而端庄的身子才放松下来,满面凄然的望向面前的男
子,咽声道:「博延!爲什麽?……爲什麽要这样?」
博延看着皇后,一时间没说话,内心感到有些愧意。
皇后见博延不语,有些激动:「他将一国军权交于你手,曾说江山有你一半
,你若要这皇位,他便拱手相让。盐铁两商都是你族中人经手,你于边疆征战,
他便爲你建庙立功碑,欲你名传千世。你凯旋之日爲你开宴庆功,你酒后yín_luàn后
宫,他亦装作未闻,连本宫也……」
皇后说着一顿,声音小了不少「本宫也如此……作践自己,任你……非爲,
你爲何还要如此?做此窃国之事!」
皇后说着身子轻颤,仿佛被这一番话抽去了不少力气。
博延望着皇后爬满泪痕的面庞,轻声歎道道:「其实一切早已是定局。」
「定局?」
皇后厉声反问,素手猛地抬起不知指向的龙椅还是龙椅上平静的头颅。
「你这人怎如此贪心?功名权利全都给了你,连皇帝的女人都在枕边侍奉,
你怎还不满足,就非要坐上这破椅子?」
皇后越说越激动,俏脸通红,身子不住颤抖。
「他不配做皇帝。」
回答皇后的依旧是博延平静的声音。
「……」
皇后听他如此说,突然不知该说些什麽。
博延似乎也没希望得到皇后的答複,兀自说道:「功名权利都给了我,连自
己的女人也给了我,天下那个男人能有如此心怀忍受屈辱?连自己的女人都无力
保护,懦弱,无能,自私,这样的人又配做哪门子皇帝?」
话到此处,博延深吸了口气,眼前仿佛又见那如初雪般的女子,眼中透着悲
意歎道:「将自己的女人送与蛮夷,只爲保一夕之安,这样的人又配做哪门子皇
帝?」
一阵沉默,皇后说出了连自己都感到有些无力的话语:「你勿妄猜圣心,爲
君者有其考虑,坐在那个位置并非能随心所欲,即便是我朝繁荣,军力卓越。举
世皆敌最后也只会被战争拖垮,民不聊生。何况联姻缓战之事自古有之……」
「够了!」
一声暴喝响彻大殿,博延仿佛被戳到了痛处,身子猛地绷紧,面色阴沉,眼
中爬满了血丝。
皇后被这一声怒吼吓了一跳,目光低垂,身子瞬间有些僵硬,数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