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派的掌门人也都率领子弟站在前面,梵罗浮在半空中,冷冷地俯视着他们,后面是黑压压的大片魔众。
抬头看,漆黑的天色中透着一股诡异的红,似乎是某种不详的预兆。
“你们这些人,全部该死。”
梵罗的话音落地,随手一挥,掌风带着磅礴的魔气向他们袭来。
众人齐齐动作,各自掏出法器,结成一股强大力量与之相抵,无奈这力量在魔气面前还是显得如此渺小,他们身后,是整个榕城的百姓,身前,是强大到摧毁一切的大魔,他们此时此刻已经没有了退路,也没有了任何可以寄望的人,只能拼尽全力,慷慨赴战。
一个又一个的人或精怪因为灵气耗尽而倒下,沈婴听见身后“哇”的一声,方曜吐出一大口血,仍旧勉力支撑,她不敢分神,只急促地道:“小十三,你不要逞能,快下去!”
说完这话,唇角也溢出血迹,
方曜躺在地上,喃喃地道:“黎,黎清明都还没倒下,我,更不能……”
“咳咳……”黎清明苦笑“我比你大了整整六十岁,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都要多,你总和我逞能做什么……”
“你,你说什么?你怎么以前从来没跟我说过!”
也许是一时间收到的打击太大,方曜终于力气耗尽,倒在了地上。
薛苓狠狠闭眼再睁开,咬牙切齿“衍白这个混蛋!骗了老子在这儿给他卖命,自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等我,等我再看见他,管他是谁,肯定揍他丫的!”
眼见着这边的力量越发微弱,榕城的最后一防线危在旦夕,梵罗狂笑一声,再次挥出一道魔气,比先前的还要强大,足以使这群苦苦抵抗的人顷刻间粉身碎骨!
“嘭!”
魔气却在空中与另一道强大力量相撞,发出巨大声响,天地间金光骤起,有些刺眼却忍不住让人向着光的来处抬眼去看,只见高高的天幕上,一个人身着长长的白袍缓缓而下,那颜色仿佛昼夜交替时天边最早泛起的白色,乌发垂在脑后只到了脚踝,五官分明精致深邃却让人不敢直视也不敢细看,生怕多看一眼都是亵渎,他周围笼罩着柔和的光芒,不知不觉就抚平了人心中的恐惧。
他微微侧过头来,英俊至极的半个侧脸使得沈婴一震“时衍白?”
这边是时衍白的真身法相,神明最本来的样子。
沈婴好似有些震惊过头,喃喃道:“他去穿越了?”
这没头没脑的话换来神的一声轻笑,不客气地道:“你才穿越了。”
薛苓咂咂嘴,说实话,这么久以来,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时衍白这幅样子。
高贵的、凛然不可侵犯的神明,可以瞬间让一切黑暗都变得污秽脆弱不堪。
蜀山长老捋着长长的胡子,看着那道光芒,见多识广如他也有些没反应过来“这,这难道就是神?”
时衍白轻轻念动咒语,一道金色屏障将沈婴一行人和榕城牢牢笼罩起来,仿佛一道坚不可摧的壁垒。
梵罗凝视着他,发出嘶哑的声音“衍白,这么多年了,你们神族还是这么虚荣,永远要高高在上,永远要受人膜拜,装腔作势!”
时衍白轻轻摇头“神有自己的职责和信仰,无所谓受不受人膜拜。”
“哈哈哈哈哈!”梵罗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你们的职责就是把所有不同于自己的东西赶尽杀绝,就像我这样,出身在血海就是最大的过错,就要被你们镇压!何其可笑!”
时衍白静静地道:“梵罗,出身在血海不是你的错,你的所作所为才是真的错了。”
下一秒,他飞身而上与梵罗缠斗起来,梵罗挥出一道道魔气,时衍白纷纷化解,同时暗中寻找着机会进攻。
他知道自己现在的状况,身上带着重伤,从用天地镜寻找沈婴开始,就消耗了大量灵气,化出真身已经是不得以而为之,根本不可能和梵罗纠缠太久。
梵罗身后的魔众也齐齐出动冲击结界,然而这结界根本固若金汤,没有给他们一丝一毫的机会。
沈婴站在那里,看着时衍白和梵罗打斗的身影,手心出了冷汗,她想了想,手握策鬼铃,念动咒语,使劲全身气力向梵罗掷去,策鬼铃带着沈婴全部的灵力,在空中暴涨,向大魔袭去,梵罗下意识偏过头,就在这个空档,时衍白一掌拍到梵罗的胸口,梵罗连连后退。
时衍白乘胜追击,将策鬼铃拿在手中,划破食指结了一个符印,只见已然变作一口大钟形状的策鬼铃兜头照在梵罗上方,金色的光芒将他禁锢动弹不得,却见梵罗忽然抬起双手,从他脚下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所有的魔众似乎被那漩涡瞬间吸纳,一个接一个地被卷进去,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就都被吞噬的干干净净,梵罗瞬间魔力大增,瞬间摆脱了策鬼铃的桎梏。
与此同时欺身上前,黑色的魔爪扼住了时衍白的脖子,同时渐渐收紧。
“时衍白!”沈婴失声大叫,同时扑倒结界边上,却发现自己根本出不去。
时衍白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