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苍想动手,奈何袖子却被那老人紧紧的抓住,挣脱不得又不能对一个凡人动手,让他有些无可奈何的停了下来好声好气的问了一句“你究竟知道些什么内情?”
那位老人叹息了一声,一行清泪沿着苍老的脸颊滴落了下来,却是定定的望着那已经恢复平静的碧绿湖面道“想来这一切都是孽缘啊……”
白苍疑惑的望了他一眼,那老伯却径自将白苍拉到一旁的石桌旁道“说来话长,如果贵客愿意用心听老奴细细道来整件事情的由来,那就在此坐下,平复一下心情”
白苍咬着一口作响的虎牙,一双湛蓝的虎眸极为不甘心的扫了一眼那湖水深处墨色的锦鲤精,却碍于那神色悲伤哀戚的老人,便忍了下来,大袖一甩便坐了下来,没好气的说了一句道“你竟然要说就好好说,别以为你是一个老弱病残的老头就可以阻碍本仙君消灭在凡间为非作歹的精怪”
“是,少侠神通广大,老奴只是一个扫地的奴仆,何德何能阻止你,只是希望少侠能听我说一个故事”那老头颤颤巍巍的点了点头,却是从旁边放工具的小房中拿了一壶茶水出来,给他倒了一杯热茶,凉风袭袭而过,蓝天白云,这府上很快又恢复成了一片祥和的气氛,仿佛刚才湖中那席卷着水汽而来的巨兽只是幻觉一般。
“少侠有所不知,这绿池中的墨色锦鲤其实是我张府上老爷养的…”那老伯叹息了一声,犹豫了片刻,一双略显浑浊的眼睛透出几分痛苦而复杂的光芒。
“张墨霖大人?”白苍听了这话,一双湛蓝的眸子在一瞬间透出惊愕之色,又接着问了一句道“素来听闻张墨霖大人报案公正廉明,怎么会私底下纵容自己在这府上喂养这样吃人无数的妖怪?”
那老伯听了这话,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浑浊的眼睛有几颗滚烫的泪珠滑下,眼中有痛苦又有愧疚的情绪翻涌,停顿了半响才哽咽着回了一句道“老爷本就是公正廉明之人,一生都不畏强劝,刚正嫉恶,这么些年来为那些清贫穷苦之人翻过多少冤假错案,明辨是非的能力一直为人所称道……”
白苍听了这老头絮絮叨叨了半天,无非就是赞颂自家老爷的丰功伟绩,当下就坐不住了,直接不客气的打断了他抽噎着的话语,没好气的说了一句道“喂,老头,说重点!”
那老伯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没成想突然被打断,愣了一愣,便倒吸了一口凉气,将鼻涕眼泪全都收了回去,神色有些尴尬的说了一句道“不好意思,年纪大了,就喜欢怀古伤金…”
那老头轻咳了几声,见白苍以手扶额一脸不耐烦的样子,连忙进入了正题道“其实此事说来也蹊跷,不知道是不是老爷过于公正廉明,身上的杀气吓走了福运,夫人备孕数年都没有成功怀上过一胎,却在怀张月公子的那一天不知为何便想吃鱼,非说要吃那种通体墨黑的黑鱼,府上的厨子差人遍寻了半日,总算在东凉河的河畔寻了一条通体发黑的墨色锦鲤,忙不迭的便带了回来给夫人做了一道清炖鲫鱼汤吃下…”
白苍听了这话却是冷笑了一声道“你们莫非不知道这世上通体墨黑的锦鲤本就难寻至极,当属稀有之鱼,灵物大都通灵,非仙即妖,你们竟然还有胆子将它给捉回来杀掉做菜吃,当真是愚蠢至极”
那老伯听了这话,又是神色痛苦吸了一口鼻涕,心里想着若是这位银发蓝瞳的公子早起出现告诫了他们这一点就好了,那就不会有后来张府上那一切的波涛起伏。
“确实被少侠说中了,在夫人吃了那墨色锦鱼的一晚,老爷便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中有一只口吐人言双眼发红胡须极长的墨色锦鲤游到他身边道“尔等凡间小辈,既然有胆子捉了我的小儿做菜入肚,其罪当诛!”
老爷听了这话自然的便联想到了自己差人在那东凉河边抓到的那只锦鲤,当下一颗心就跳到了嗓子口,赶紧跪在地上便冲那口吐人言的墨色锦鲤道“小人无意残害幼子,只是夫人刚怀了孕,又嗜吃鱼,才会一时之间想到了这个馊主意,还望妖君饶命啊”
那身型庞大的墨色锦鲤听了老爷说的这一番话,眼中却越发的充满了翻涌的杀气,将老爷吓得够呛,唯恐自己的儿子还没出生,夫人便要同儿子一同为那小锦鲤陪命,谁知那墨色锦鲤停顿了半响,却是定定的望着老爷说道“我们一族从来都与凡人无任何交集,从来都是人吃鱼,鱼从无吃人之心,你今日犯下的事情本是冒犯之重罪,我念你一辈子兢兢业业,积了些福善之德,今日饶你一命可以,只是要为我儿续命,你儿子诞下之日就是我儿再生之时,从今以后便以他的血肉之躯来养我的儿子,他们同呼吸共命运,你若是再敢伤我儿一分,我定会将你们张府满门屠斩”
老爷哪里敢有反抗之心,连忙磕头答应了这件事情,便恍然的醒来,那梦却是无比真实,仿佛真切发生过一般,等到夫人生下小公子那日,我们这些保养府中花草树木的人便在那绿池中见到了一条通体墨黑全身泛着荧光的鱼。
说到这里,那老头又叹息了一声,似乎在回忆过去一般,眼中神色依旧夹杂着痛苦与惊诧之意道“从小公子诞下那一日起,老爷便严令禁止下人再动那绿池半分,普通人连靠近都不能靠近,每日都精选了鱼饲料投喂,谁知那鱼的胃口竟然越来越大,时间越久投喂的饲料也不再吃了,小公子即使每日按时的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