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十六。
夜。
树林里,一从小树轻轻晃动几下,就露出一张恐怖的脸。
仔细的观察一番之后,又缓缓的向前移动。
他正是孔彬,已经在附近活动几天了。
此时,身上穿着麻绳编织的衣服,上面挂满树枝树叶。如果不动弹,根本就不知道他是个活物。
麦色的面庞上也抹了一层泥土,因为混合了某些液汁,就成了古怪的暗绿,让人变得更加的狰狞。
“蛐!”
深秋的夜,是昆虫的世界,到处都是它们的鸣叫。不过有些是真,有些却从人嘴里发出来。
“蛐、蛐!”
随着一个长长的拖声,猎户们再次停下脚步。粗壮的手按在匕首上,随时都能发出致命一击。
孔羽倾听片刻后,小声说道:
“是两个放哨的人!”
猎户们都掌握着一些诀窍,比如喝松针水预防夜盲症,亦或是利用各种鸣叫声联络。不过后者带着相当的地域性,甚至两个村子的也绝不相同。但在最近的融合中却变得通用,连夜不收也专门的学习过。
孔彬没有回答,他悄无声息的来到最前面。
不远处,两个山贼凑在一块说着什么。只是一双不安分的眼睛,却不停的向后看,仿佛在期待着什么。
“五哥,有些不好对付。”
看那两个山贼拿刀的姿势,就知道他们不是雏儿。
孔彬也皱了一下眉头。
“是有些不对劲,这样的老手怎么会出来支桩!”
支桩是放哨的意思,平常都由刚入伙的小喽啰充任,今天怎么翻过来了。
旁边有人小声说道:
“五哥,是不是给咱们下了套!”
孔彬摇了摇头。
这次的行动极为隐秘,猎人都是在天擦黑时候,才从小路出发的。吃的也都是干粮,暴露是不可能的事。
他咬了咬牙后说道:
“就是个兽夹子,咱们也得把它扳断。趁这两个家伙分心,我杀左边一个,右边的谁来?”
“我!”
孔彬扫了一眼说话的人,也是埔山猎人中的好手。
他没有再说话,伸手将背上的弓抽出来,微一曲身就把弦搭上去。
在埔山落脚以后,一直都忙着打猎,自然没有时间制弓。手头用的是这把,力道不是很足,勉强够用罢了。
给拇指套上皮制的的扳指后,他轻轻的一拉。
“嘣!”
“嘣!”
弓弦轻响,羽箭疾飞。
转瞬之间,就命中各自的目标。
“嚓!”
箭尾剧烈的摇晃着,这增加了箭头的杀伤力,使它进得更深。
两个脑袋已经被破开,腾起了大片的血雾。只来得及吐出胸中的最后一口闷气,整个人就瘫软在地。
孔彬暗自松了口气,小声说道:
“上,都把眼睛放亮些,下手狠一点,我们不留活口!”
“唰!”
所有人都抽出身上的匕首,出发前它们已经用煤烟熏过,在夜色中恍若无物。
此时的营地内却是欢声笑语,赤松山的二当家大喇喇的坐在正中,手里还搂着一个娟秀的女人。
喝了一碗酒之后,他大吼一声道:
“值了!”
就在大多数人朝不保夕的时候,他能够大碗喝酒,大块吃肉,这辈子就算被没有白过。
当然,更让人迷醉的还是女人。而且除了少数的以外,想睡谁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比如身边的美人,就是下面某个弟兄的老婆,勾勾手还不是老老实实的坐在一旁。
左右有会看颜色的,赶紧站起来说道:
“二当家勇武,咱们再敬您一碗!”
二当家大笑道:
“妈的,把老子灌醉了,晚上谁炖这只小母鸡啊!不会你这个王八蛋眼红,想先插一炷香吧!”
“哈哈哈!”
周围的人都跟着笑起来。
“二当家豪爽,这头香咱们不敢跟您争,第二柱香就要分个先后了!”
“别想了,二当家能折腾一晚上,不如从流民堆里挑一个出来!”
“一个比一个还臭,先扔到溪水里洗涮洗涮再说吧!”
说话间,喝得醉醺醺的山贼站起来,对着二当家拱了拱手,摇摇晃晃的就朝着流民的方向走去。
二当家见状不由得呸了一口。
“都是些见不得女人qín_shòu!”
这几天他率人四处出击,连接打破了几个流民的营寨,掳掠了五百多人,不过预定的目标还有些远。
想到此节,二当家皱着眉头喝道:
“王八蛋们都悠着点,明天谁再敢说腰酸背痛的,老子直接乱棍打死。还有,玩女人是一回事,弄死了别怪老子执行家法啊!”
也不知道手底下的吃错了什么药,就喜欢对着流民发泄。这几天已经出了十多条人命,再持续下去的话,恐怕流民会拼死抵抗。
远去的山贼只是挥了下手,漫不经心的说道:
“二当家,我们省得!”
话虽如此,但短短的几息过后,流民营地就发出了惊声尖叫。
“呀!”
听到那凄厉的声音,二当家的觉得汗毛都立起来了,重重的把手里的酒碗放下。
“嘿,这些个王八蛋的。”
只是他旁边的女人,却一脸媚笑的道:
“二大王,其他的弟兄都去快活了,咱们是不是也早些休息啊!”
二当家哈哈一笑,猛地拍了晃动的丰臀一下,激起女人娇嗔的尖叫声。
“慌什么,这酒喝的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