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很大,外表装饰看起来有些寒酸,但真正懂行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这辆马车远不是一般的四轮马车能比的。
车体由红木制造,泛着暗淡的红光,隐隐带着贵气,车厢极大,底盘是精钢所制,车轮轴上还镶有前年才发明出来的减震装置。
约翰眯着眼睛,丈量过车轮间的距离后,脸色一变,连忙拉着身后的两人躲到一边的草丛里。
“是那辆马车吗?”韩塞尔紧张地问道,
约翰点点头,手指放在嘴边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现在还不确定车里有没有人,没必要暴露自己。
驾驶马车的是一位带着毡帽的中年白人,吊着烟斗,左眼下有道伤疤。
马车从三人前方呼啸而过,晃动的车窗里隐隐露出一抹淡蓝和一张雪白的脸,
看到这张迅速消失的脸,韩塞尔瞪大眼睛,“格瑞丝”惊呼的同时,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冲。
“别动!”
约翰呵斥,连忙把韩塞尔按下来,等马车消失后,三人才从灌木丛里走出来。
“马车里面的人是格瑞丝小姐!”
“我看到了。”
约翰沉默,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这件事实在太奇怪了,居然在这个时候转移目标!
“我们跟上去!”
女猎魔人提议道,话语间已经把约翰放在队长的位置。
“可以!”约翰点点头,“不过,要注意,尽量不要暴露自己。”
三人简单装饰一下,沿着马车留下的轴印快速向前追。
这一次追击的路程相当远,三人边问边追,绕了大半个城市,一直从城东追到城西的奴隶市场。
看着那些赤身**在阳光下被拍卖的黑人奴隶后,猎魔人兄妹的表情难看到极点,如果那些人真把格瑞丝像前面这些人一样当做奴隶贩卖的话。
那么弗朗西斯家族多年积累的名声就彻底毁了,他们这对保镖恐怕也做到头了。
“先别激动,事情未必有你们想象的那么糟。”
约翰稳稳心神,带着二人顺着马车留下的痕迹继续向前追,绕过一个偏僻的胡同口蕾特也不知看到了什么,发出一声惊呼。
“那是什么。”
两人扭过头,顺着格蕾特的指引看到了一堆堆在角落的垃圾,和那个瘫倒在垃圾堆上的女人。
淡蓝色的连衣裙,洁白丰盈的身体,即使倒在鸡窝里,这位出身高贵的女人还是那么美丽。
“是格瑞丝小姐!”
众人神色微变,怎么也没想到远近闻名的伯爵之女居然被随意丢在这种地方。
这件事从头到尾都透着古怪。
约翰脑子有些混乱,一时间搞不懂那些人的目的是什么,向四周看了一眼,沉声说道,
“这里不宜多待,带上她,我们赶紧走。”
一个多小时后,格瑞丝卧室的门外,
罗根市长满脸阴沉地站在那里,手指里的西班牙卷烟已经燃了很长时间,烟灰落在地上,弄脏了那双泛着光的黑皮靴,
但对这些,他丝毫不觉,沉默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事情的前后经过格蕾特已经告诉他了,可这位市长的表现却有些出人意料,没有愤怒,没有表扬,除了双眼间偶尔露出的狰狞,脸上就没有别的情绪。
屋门打开,弗朗西斯家族的私人医生走出来,对聚过来的几人说道,
“小姐的身体很健康,除了脑袋后的淤青外,其他都还好。”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听到这个消息,罗根市长那张阴沉的面容上顿时有了一丝神采,对候在一旁的仆人招呼一声,让他送医生离开。
这个好消息让心情沉重的众人长呼一口气,而就在这时,从回来之后就没有出过声的约翰突然走上来,拦在众人前方,面无表情地说道,
“各位,在进去探望之前,有一番话我必须说出来。”
“花费如此多的经历,话费这么大的代价才把弗朗西斯家族的唯一后人弄到手,之后什么都不做,不要挟、也不损害,只是丢到一堆垃圾旁边,你们以为这种事情可能发生吗?”
气氛再次变得凝重起来,格蕾特微微皱眉,沉声道,
“可是医生说她身体并没有问题,
而且,回来的时候我也检查了,除了后脑处的淤青,其他地方并没有伤痕。”
约翰笑了笑,目光转向罗根市长,沉声道,“您也是这么想的吗?”
话音落下,这位头发花白的老人陡然沉默了,经历过许多风雨的他很清楚,这世间的很多东西不是单看表面就行的。
最重要的东西往往隐藏在表面之下,就好比面前这个年轻人,看似温和的外表下到底隐藏了什么目的,他不清楚,也没有功夫去猜。
“有什么想法明说吧!”
罗根沉声说道,浑浊的眼睛里透出两束精光,身体微微后仰,不由得,一股沉重的官威散发出去。
“这个老狐狸,心比铁还硬。”
约翰眼睛微眯着,对这位极具传奇色彩的市长总算有了一番了解,亲侄女都到这种地步了,居然还能面不改色。
厉害,果然厉害。
约翰轻叹口气,用手指了指脑门,说道,
“你们有没有想过,她的身体没问题,可不代表这里没出问题。”
“你是说格瑞丝小姐的精神被做了手脚。”韩塞尔皱眉说道,
“是的,很有这个可能。”
想到康顿先生说给自己的那些话,又联想到最近发生的事情,约翰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