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外一片死寂, 四名蛇族青年看看南渊, 又看看清时, 谁也不敢发出声来。
南渊再度往前, 朝着清时靠近,口中低声唤道:“我终于找到你了。”
此间的沉默没有持续太久, 清时侧目看了南渊一眼,随即快速的收回了视线, 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南渊再次接触清时这样的视线, 仍是不觉有些难以适应。
那边四名蛇族青年僵在原地, 眼见清时已经往那边走了,南渊还站在原地, 也不知道到底应该跟着谁,一时之间有些犹豫不决。
清时头也不回,只冰冷着声音道:“还不走?”
四名蛇族青年这才如梦初醒,连忙对南渊点了点头, 随即跟随清时而去。
看着那人的背影,南渊顿了片刻,干脆追了上去, 清时假作没有见到她, 她便自顾自的跟在一行人的身后, 开口道:“那天你走之后,我想了很多, 想通了一些事, 然后我去了一些地方。”
清时似乎未曾听见南渊的话, 连脚步也不曾停顿过,他一路往前,甚至还有越走越快的趋势。
四名蛇族青年自然都察觉出了气氛的不对,默不作声的观察着两人的神色,似乎是怕这两个人一言不合就动手打起来。
好在南渊并没有什么动手直接将人拖回去的意思,就算真的将人给强行拖回去,那也是在劝说无果之后。南渊向着清时的背影,接着又道:“你知道吗,我去了鲛人族。”
听到这“鲛人族”三个字,清时终于有了反应,他回头看了南渊一眼,眉峰轻蹙,却是低声道:“那天在逐浪城外我已经说过……”
“在鲛人族发生了什么,我都知道了。”南渊打断了清时的话,认真道。
清时闭口不语,南渊趁机又道:“去过鲛人族之后,我又去了烛明殿,你离开鲛人族以后发生的事情,堆雪也告诉我了。”
还没有等清时说话,南渊便将自己此行前来要说的事情统统说了出来,她接着道:“堆雪对我说了很多,包括五百多年前裂云城发生的事情,还有烛明殿这些年来的调查,我都知道了,所以你不用对我装出这副样子,清时究竟是什么样子,这世上也许没有人比我更清楚。”
许多年来,南渊一直这样觉得,这世上若有一个人最了解她,那一定是清时。而这世上若有一个人最了解清时,那也一定是她。
这样的想法一直持续到那日在逐浪城,她见到了与从前完全不同的清时,也听见了清时所说的那些话。
她也曾经失落过许久,但失落之后,她更想要做的,便是将这些年来发生的一切弄明白。
所以她去了鲛人族,也去了烛明殿,她探听了关于清时的许多事情,如今终于能够确定的告诉清时,她依然是最了解他的人,因为在她看来,清时的改变不过是旁人看来的表象而已,于她来说,没有任何分别。
是她的决定让清时经历了那些事情,而她必须要为此做些什么。
“你真的知道吗?”沉默之后,清时回过身来,看似神情平静的问道,“那你知道我这些年杀了多少人,做了多少事情么?”
南渊目光闪烁,片刻后却是点头:“我知道。”
清时没有答话,南渊看了看那四名蛇族青年,开口又道:“我来的时候听附近镇上的人说这座山里面有古怪,很多人来了便出不去了,这些天来没有人敢到这山上来。但就在不久之前,有几名蛇族青年为了采药替人治病,冒死上了山,接着就不见了行踪。“她说到这里,很快朝那四名蛇族青年确认道,“我猜口中所他们说的,应该就是你们,是么?”
几名蛇族青年有些惊讶的点了点头。
南渊得到了肯定的回答,转而又对清时道:“是你救了他们,如果烛明殿真的如你所说那般无恶不作,如果你真的十恶不赦,那你怎么会好心救下他们?”
南渊这一席话似乎让清时有些无法回应,清时于是转身接着往前走,南渊见他说不出话的样子,倒是想起了两人从前的日子,不由心中微暖。
从前两人一路逃亡,清时虽然十分讨人喜欢,其实却不大擅长与人说话,在人前总是怯生生的,有时候与南渊争论也总是说不过南渊,每到这个时候,他就会转过头不理人,也不主动再与南渊交谈。这个过程或长或短,但不知为何最后每次都会变成清时小心翼翼地来试探着跟南渊说话,怕南渊因为他的不理不睬而生气。
每次这种时候,南渊都会忍不住失笑。
所以不论过了多久,不论经历了多少事情,有些东西还是不会改变的。
清时既然不说话,南渊便理所当然的跟在了几人的后面。这座山极高,且其中山路交错复杂让人难以寻找方向,几个人在山道间穿行许久,却依然离山巅隔着许多的距离。最后是那几名狐族青年撑不住找了个空地开始休息。休息之际,其他人都围坐在一起,唯有清时一个人远远地靠在一处树旁站着,像是与众人格格不入。
四名蛇族的青年也没有要与清时交谈的意思,自顾自的在旁交谈,看模样对清时似乎还有些惧意。南渊与清时不同,她在听木山待的时间长了,身上也染上了神木尊者那样平和的气息,让人十分愿意亲近。不过这短短的半日路程,四名蛇族青年便已经与南渊交谈了起来。南渊与那几人坐在一处,视线却一直往清时那处看,但多看几次也没见清时看自己,不禁也有些失落,便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