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家回头看了看小虎与萧琼华,笑的暖味,道:“贤伉俪请坐……”
萧琼华脸一红,没有说话。
小虎则大马金刀的就在末门坐了下来,古代妇女讲求三从,那就是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
萧琼华是小虎的未婚妻,自然对小虎依顺体贴,她只站在小虎背后,没有坐。
庄家洗牌、砌牌、出方子,手法干净俐落,右手握着骰子,催促众人下注道:“下下下,下多少,赔多少,不下不赔,算你倒楣……”
小虎只下了十两银子,可是他那双利如刀锋的眼睛,却紧紧盯着庄家的两只手,和他面前的赌注。
庄家见小虎出手不大,意兴兰珊轻视的瞥了小虎一眼,大声喊道:“离手!”
两颗骰子一阵旋转,一个五,一个四,一共九点,庄家喊道:“九在首,瘪十里头走!”
几副牌下来,小虎不但看清楚了庄家的手法,同时,也断定用的是灌水银骰子。
庄家又出方子了,扯着驴嗓子喊道:“下下下,不下就没有机会了……”
小虎早就将那三十二张牌瞄得一清二楚了,见庄家推出的第一副牌,是虎头配人牌一一人龙九。
第二副是地牌配杂七一一地牌九,第三付牌是板凳配小五一一板凳九,第四付牌是至尊对。
如果庄家骰子掷的是六点或十点,出门拿人龙九,天门拿地牌九,末门小虎拿板凳九,庄家拿至尊对,通吃。
小虎早已看出庄家打的如意算牌,淡淡一笑,故意装着不知。
出门和天门的两位生意人,大概是因为被庄家连续吃了几把,输火了,把身上所有一股脑儿押下了。
那两个站在后面打游击的,也意思意思的押来几十两。
庄家见两家下注,小虎还没有下,问道:“少年!你下不下啊?”
小虎微微一笑,道:“哇操!出门和天门下得够多了,这把如果通赔,所剩也不多,我下注你拿什么赔呢?”
庄家哈哈一笑,道:“少年,你可能是刚到老龙潭,不知‘亨达赌坊’的规矩,客人下注,赌坊从不拒绝,下多少都可以!”
“哇操!真的?”
“这你可以去打听打听,‘亨达’在老龙潭是块金字招牌!”
他才说完,萧琼华已从背后递过来一叠银票,小虎数也没有数,就全都押上了。
庄家乐了,骰子掷出来了,果然不出小虎所料,是个十点,就听庄家扯着男高音喊道:“十过,拿牌!”
说话声中,四个人同时伸手去拿牌。
出门和天门的两个生意人,一边看牌,一副暗爽在心的呆相,心付:这下总算来了一把好牌,捞回一点。
小虎将两张牌撂在一起,放在面前,看都没看它一眼,状极悠闲,好像输赢是萧琼华的钱,跟他不相干。
庄家轻轻瞥了他们一眼,脸上现出得意的笑容,谁知他只笑出来一半,突然浑身一颤,手上的牌差点掉了下来,眉心、鼻尖,业已渗出冷汗,轻轻一叹道:“统赔……”
原来小虎伸手拿牌的时候,右手小指快如闪电,轻轻一勾,将庄家的一张小至尊一一丁三,给勾了过来。
同时,中指一弹,把自己的一张小板凳换给了庄家。
如此一来,小虎是丁三配杂五一一无名八,庄家就变成老猴儿坐板凳一一瘪十到家了。
由于刚才跨下了海口,就无所谓顺吃顺赔了。
庄家在脸色苍白,双手微微颤抖下,赔完出门和天门,看了看小虎面前一叠银票,问道:“多少?”
小虎自己也不知道,钱是萧琼华递过来的,数下没数就押上了,听到庄家发问,这才回头望望萧琼华。
只听得银铃似的声音,道:“不多,一百八十五万两!”
天爷!
一百八十五万两还说不多,若换出现银,准能压死好几个人。
庄家的脸色更歹看啦!知道今天遇到了高人。
出门的牌已经亮出来了,人龙九没有错,天门的牌也亮出来了,地牌九也没有错,错就出在这第三付,在众目睽睽之下,竟能使自己一无所觉,被人调换了一张牌的,当然只有小虎了。
自己固然是吃不完,兜着走,很可能这家赌坊就砸在这一副牌上。
一百八十五万两,在‘亨达赌坊’来说,平时所赚的,何止这个数目的十倍,但都缴上去了,这个月虽然还未到缴纳期限,但能否凑出这个数,就卡难啦!
庄家正在作难,一个紫膛脸老人出来了,轻轻拍着庄家肩膊,道:“手气不好是吧?没关系,让我来!”
庄家必恭必敬的说道:“是!”
庄家狠狠瞪了小虎一眼,快步离去。
那两个生意人似乎看出苗头不对,拍拍屁股到别桌去赌了,另两个打游击押活门的,大概小有斩获,面带笑容的走了。
不久,一个带老花眼镜,蓄着八字胡的瘦削老人,大概是帐房先生,送来一叠银票,交给紫膛脸老人。
紫膛脸老人则转交给小虎道:“这是阁下赢的赌注,你点一点!”
小虎顺手交给萧琼华,自己没动。
紫膛脸老人含笑在小虎对面坐了下来,先是嘴皮蠕动了一会,始轻轻笑道:“阁下还想赌?”
小虎淡淡笑道:“不了,人要知足,我准备拿这笔钱好好的玩一阵子哪!”
说完,向萧琼华使了个眼色,便双双离开了‘亨达赌坊’。
小虎为什么会不战而退,他真的是满足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