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其次是位中年雍容妇人,上穿青缎罗衣,无法看到下身。
正在看向对面,蓦闻那位老先生,高举红帖,朗声唱名:“雷家堡雷少堡主坐……”
小虎尚未有所行动,一傍迫不及待的高莲英,早已急声说:“在这儿!”
说罢,不由小虎分说,迳向长桌的前端走去。
小虎本待不过去,但上坐的侠丐马五,却微微颔首,要他就座,加之高莲英的热忱待客,不过去也挺糗的。
走至桌尾一看,原来是‘敬陪末座’只剩下最后一个位置了。
紧靠‘净海’禅师上坐的‘小霸王’,本来想趁小虎就位时,故意讽讥一两句出出心中的恶气。
但是,当他发现高莲英特别引导小虎和上官紫入席时,已经是一脸菜色,这时再看了高莲英的热情,急切,更是内心恼火,恨不得忿然离席,因为‘小霸王’早已在外谣传高莲英已是他的未婚妻了。
看到是最后一张椅子的高莲英,神情尴尬,面透愠色,但是她仍强展娇笑,肃手请小虎就座。
跟在身后的上官紫,也在暗中悄悄推了小虎一下。
小虎在这些因素下,只得毅然坐在最未位的大椅上。
但是,上官紫竟自己搬来一张圆凳,坐在小虎身边的桌头上。
满桌群豪一见,立即发出一阵低笑。
高莲英本想以代母敬酒为名,陪坐在小虎的位侧桌头上,没想到竟被上官紫抢先了,当然她作梦也没想到,上官紫早已看透了她的心事。
那边唱名的老先生,低头在镜框里一看,不由一楞,但他不便得罪客人,只得望着满厅纷纷落座的群豪,故意朗声说:“诸位来宾,非常抱歉,没有唱到尊名的客人,请在两厅各桌上,随意落座!”
但是,和小虎悄声谈笑的上官紫,似乎根本没有听到,依然坐在原位上。
‘小霸王’虽然早已看出,只要上官紫一离开,高莲英马上就会坐在那里,这当然是他极不希望,也是极不愿意看到的事。
但是,他此刻怒气、妒火、羞忿、懊恼,填满了一肚子,迫使他不自觉的忿声自语的说:“真是不知趣,那有这么厚脸皮的人,没资格上坐,陪在桌头上也好!”
小虎一听‘小霸王’这一句一语双关的话,顿时大怒,但是,他还没说出口呢,上官紫已冷冷一笑说:“姓吴的小辈,不知趣厚脸皮的人,正是你自己,像‘雷家堡’的雷老英雄,业已西归极乐,雷小虎是雷老英雄的独生公子,当然是天经地义的堡主,而你呢?你爹‘丧门棍’尚未死,你便等不及要坐他现在的位置了……”
纷纷落座的群豪一听,有的震惊上官紫的大胆,有的知道‘丧门棍’父子狼藉声名的人,便故意发出一声讥讽哄笑,活该他自取其辱啦!
由于将‘小霸王’排在‘净海’禅师下手位置是‘了尘’的意思,恶道听了自然是沉不住气。
何况人人都知道‘小霸王’是‘崆峒派了凡’的俗家弟子。
‘了尘’因念于此,加之方才上官紫的辱及‘玉虚上人’,是以,再也忍不住倏然立起,同时,瞠目怒声说:“你这后生晚辈怎可在武林前辈的寿筵上,语无伦次,出口不祥……”
上官紫依然静坐不动,好整以暇的讥声插言说:“有修养道行高的高僧高道,未曾发言先宣佛号,你‘了尘’连个‘无量寿佛’都不会,只知道竖眉瞪眼,乱吼乱嗥,让你当观主实在不伦不类,有些乱乱来……”
话未说完;满厅数百英豪,立即发出一阵如雷哄笑。
‘了尘’自恃是崆峒派首席弟子,未来的掌门继承人,一向狂傲自大,目无余子,他焉能忍受一个不见经传的年轻人,当着各地前来拜寿的英豪面前,公然羞辱?
是以,猛的一拍桌子,举手指着上官紫,厉声说:“无知小辈,目无尊长,居然胆敢侮辱贫道……”
话未说完,坐在侠丐马五下张大椅上的烟缎劲衣老人,已很带愠色的沉声说:“‘了尘’道长,老朽本不愿在这吉祥欢乐的寿筵开始前,多言惹事!”
“实在说,上官少侠和吴少庄主,年轻气盛,闹两句嘴也就过去了,你当师伯的非但不阻止师侄,反而声言厉色胡指责,这就有失你长老的风度了!”
‘了尘’见个缎劲衣老人,指的全是他的错,心中愈加气恼,但对方说的合情合理、都是自己的错,而且对方又是赫赫辣手的人物,只得沉声问:“照郭总堂主这么说,他是有资格挤身上座喽?”
小虎一听‘郭总堂主’,心中不由一动,断定那位烟缎劲衣老人,可能是‘风神帮’的人物。
心念方动,正待向上官紫询问。
上官紫已冷冷一笑,目注‘了尘’,沉声说:“少爷的家声和在武林的地位,远比你‘了尘’高出多多,要论资格,你们崆峒派‘金簪’级的人物,没有一人有资格与少爷同席并座!”
如此一说,全厅震惊,立即掀起一阵嗡嗡议论声。
‘了尘’一听,只气得老脸铁青,吹胡子瞪眼睛,浑身抖索,咬牙切齿,不知他是真的气坏了,还是一时想不出啥米说的话来反驳,竟然掂掂啦!
恰在这时,那位神清惶惶的老先生,赶紧高声朗唱:“吉祥时刻已到,请诸位贵宾满酒!”
如此一嚷,大家才想起今夜是前来拜寿,在一阵骚动议论低笑声中,拭杯执壶,酒香立时满厅。
一个新衣小僮,早已为上官紫增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