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好在二房的铮哥儿虽说上进,却不是个不尊嫡母的,还盼着二太太莫要自误才是,毕竟她立身正了,谁也越不过去她不是?
薛氏想着又抬眼去看在老太太榻边坐着的莫欢,自己的小儿子正举着花灯靠在他姐姐身边玩耍,薛氏心里一阵快慰,现在就盼着欢姐儿嫁个好人家,锐哥儿也要同大哥儿一样争气才是。
莫凤见锐哥儿拿着花灯自个玩得不亦乐乎,便伸了手要逗他:“锐哥儿给我可好?”
锐哥儿见状连忙把灯背到身后去,使劲地摇头,一副童真模样引得屋内众人不住地笑。
平时少言的莫双也难得开了口,朝他伸了伸手柔声笑道:“那锐哥儿给二姐姐罢?”
锐哥儿又往后躲了躲,莫欢捂了嘴轻笑,勾了他近前来,俯下身同他对视笑道:“那给我。”
谁知他一个转身跑到贵妃榻边,高声道:“给老太太,老太太是兔子。”话音一落便把兔子花灯塞到莫老太太手里。
莫老太太一愣,随即开怀一笑,她是属兔的。平时她同三房不算亲近,同三房几个孙辈也是。只是现下是真心开怀,便揽了锐哥儿往另一边一坐,抚了抚锐哥儿白嫩的小脸慈和道:“祖母谢锐哥儿念着。”
又抬眼示意一旁站着的白芷,白芷点了点头便进了内室,过了会儿白芷才捧了个托盘出来,托盘上有许多钗环玉佩。
莫老太太呵呵一笑,摸了锐哥儿的小脑袋:“既然你送了祖母兔子,你又最小,你最先挑。”
下面的莫二太太见此意味深长地看了薛氏一眼,看来三房把两个哥儿教得都很好嘛。
薛氏只低头喝了口茶水,说实施话也很惊讶,自己的小儿子怎么会突然如此讨巧,不经意地看了一眼笑意正浓的莫欢,心里暗忖莫不是欢姐儿教的。
锐哥儿正低头挑着托盘里的东西,最后选了一块羊脂玉佩,还选了一枝金丝嵌红宝石双鸾点翠步摇,垫了脚尖要插到莫欢鬓间,如此一番举动,又引得堂内众人轻声哄笑。
莫凤见状点了点锐哥儿的鼻头,扯了嘴角嘲道:“你这个鬼精灵,原来是来要东西的。”
莫欢闻言轻轻瞥了她一眼,嘴上也不再多同她理会。一边接了锐哥儿手里的步摇,一边起身朝老太太福身道了声谢,才揽了锐哥儿又坐下。
老太太见状拍了拍莫凤的小手,笑道:“你这孩子,又不会少了你的。”又朝着二太太和薛氏道,“今天难得的好日子,原就准备了的,如今趁着锐哥儿的话头便拿了出来,人老了用不得这许多东西,给了孩子们才好。”
二太太和薛氏闻言连忙起身称谢,嘴里不住地劝慰道,只说老太太定能延年益寿不老松。
面子功夫谁都会做,至少明面上莫老太太对这几个孙辈是一碗水端平了,至于私下补贴谁多些,就看她乐意了。
三房自不必说,隔了肚皮的也不会随意多争。大房总归是承了爵的,大太太又是她亲外甥女,自然比得二房更亲近些。
这也是二太太心有不甘之处。都是一个肚皮里出来的,心怎的这般偏。
媳妇捧她的话有几分真心,老太太心里门儿清。她看了一眼一旁的漏刻,皱了皱眉朝莫士钧道:“钧哥儿去前头瞧瞧,你老子什么时候回来?”
莫士钧连声应是,正打算转身出门探探情况,却见平阳伯莫衡着了一身绯色绣孔雀的朝服从屏风处转了进来,朗声道:“儿子下值晚了,让母亲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