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字,吓得脸都白了,颤颤巍巍地盯着幼清被人拽馋着的身影,许久回过神,鹊喜急忙往后倒宅平房走,同小初子道:“我去知会姜大娘,你去园里替我当个值。”
幼清的姑姑连氏在浣衣房当差,入府七年,如今已是浣衣房掌事嬷嬷,因嫁给府里的花把式姜大,所以大家常唤她“姜大娘”。幼清在府中只此一个亲人,出了事定是要找她的。
鹊喜一路跑到西墙角后的平屋,路上已打听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见了幼清的姑姑连氏便细细将话说一遍,说完后眼泪扑簌而出,冲连氏道;“都是因着我,幼清今日若不帮我找猫,压根不会这遭罪,千千万万的错皆在我,我只恨不能同幼清换个身子替她挨板子,姜大娘你打我罢,只求往死里打!”
连氏刚从太妃屋里回来,手里拿了件藏青羽缎,正要熨烫,听得鹊喜一番话,一张脸煞白,差点摔了包袱。顾不得其他,取了荷包银子慌张往吉祥所在的方向而去。
路上鹊喜哭哭啼啼愧诉内疚之意,连氏半个字都听不进去,一双青绣平履鞋踩得又狠又急,到了吉祥所,拿银子打点了太监,这才能进屋。
黑溜溜的墙角下,幼清横躺在木凳上,发髻散了大半,连氏扑过去,将幼清抱怀里,念叨着“我的姑娘”,眼泪大颗地往下掉。
方才幼清痛晕过去,十板子不轻不重,虽不至于皮开肉绽,却也打得人动弹不得。如今被连氏搂着,迷迷糊糊听见哭声,缓缓睁开眼,伸手为连氏擦泪,“……姑姑我没死……这很好……你莫伤心……”
连氏哭得泣不成声。
幼清在府里当差七年,虽平素在兽园当差,却从来没遭过这种罪。如今被打成这样,连句话都说不顺溜,怎叫人不痛心。连氏只觉得自己一颗心都要被撕碎,哭了一会,念及此地不是久留之所,背了幼清就往后倒宅去。
影壁西南边的倒宅有一排平房,幼清和大花园其他四人住一屋。影壁西南边归马厩周大家的周嬷嬷管事,连氏同她熟络,说了些好话,使了些银子,求她这些天担当些,但凡幼清伤一好,便立即回西南屋。对于今天的事,周嬷嬷有所耳闻,只道亏得幼清命大,今儿个要换了个形势,半截身子都得打断了。说了些碎话,没拦连氏,让她将人带了去。
连氏将幼清带回屋,刚沾地,幼清颤着唇半眯着眼,再也坚持不住,喊了声“姑姑”,两眼一闭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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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昭带着毓义在太妃屋里坐了会,辛酉时分,宫里即将下钥,毓义离去前果真抱了猫去。德昭送他出府门,待回跨院时,绿营副将丰赞已经在小书房等候多时。
这些年丰赞随德昭出入沙场,见了德昭行的还是从前军营那套礼数。德昭略一扶,提起前些日子吩咐他办的事情。
说的是明州宋家遗孤的事。丰赞心中叹息,都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宋家一百二十三具尸体入殓下葬,无一遗漏,根本没有什么遗孤。自王爷永乐十八年出天牢后,查了六年,寻了六年,至今却无半点线索。
一句句细细禀报,德昭听了果然失望。同从前一样,并无进展。丰赞有些不忍心,以为他如此苦寻是为洗刷当年冤屈,心直口快道:“王爷,我们都知道您与宋家的案子无关……”
话未说完,德昭冷笑,声调里含了嘲讽:“罪是本王认下的,宋家的一百二十三条人命扣在本王身上,这辈子都脱不了干系,从今往后你莫再提那样的话。”
丰赞知自己犯了忌讳,却还是道:“王爷当年是替太子殿下……”
德昭面色铁青,“住嘴!”终究念及多年情分,片刻后德昭恢复常态,缓缓同丰赞道:“有些话该说,有些话不该说,你只需记得如今是皇上的天下,当年的事情如何已然不重要,本王寻的只是故人,而非想要重提旧案。”
丰赞低头应下,想了半晌,支支吾吾提醒道:“若一点线索都全无的人,要么是被故意藏起来了,要么就是、是死了。”
德昭没说话,过了许久方道:“本王心中有数,不用你提醒。”
说了会话,丰赞自请跪安,德昭拿了本书翻看,想到丰赞说的话,不由地忆起过去的事。他历来厌恶旁人多愁善感的模样,如今自己成了这般,只觉得心烦意乱,放下书往屋外去透透气。
因是正月,后院西堂里搭了戏台唱戏,从廊庑而下,隐约听到咿咿呀呀敲锣打鼓的喧闹声,德昭不喜欢这听灯晚儿吃灯果儿的事,便转了个道,往大花园去。
走到夹道拐角处,听见有哭声,一瞧,东侧的罩门下,跪了个人,扑在太监腿边苦苦哀求些什么。
德昭提高音调:“是谁在那里?”
张德全顺着声音一看,瞧见是德昭,吓得腿软,忙地推开连氏到德昭跟前跪下:“给爷请安。”
这会子连氏就是再怎么心急如焚,也不敢放肆,头伏在地上,给德昭请了个安。
德昭皱了皱眉,旁边来喜一脚踢在张德全背上,张德全一顺溜将连氏求他去外面找大夫的事说了出来。府里的大夫都是为主子们看诊的,一般奴仆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