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令元的低笑当即贴着她的耳廓喷出气息:“婚房的钥匙你有了。有空去那边看看,家具和装修如果有不喜欢的地方,或者有自己想要的设计,尽管改。以后那儿就是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家。”
阮舒注意到他措辞中的“只属于”三个字。
别墅这里住了两天,两天的见闻已让她基本确认,这里是他用来“办公”的家。
旧小区的那栋套房……她暂且不明白对他是怎样的存在,但她不会忘记,曾在那里撞见过小花旦。
呵,这个甲方,事儿真多。对她这个乙方,貌似有点信任,让她知道了他的两个根据地。不知道以后是不是还有其他窟。
“怕么?”他冷不丁问。
阮舒一时没明白他所指为何:“三哥说什么?”
傅令元的手指在她的后脑勺圈着头发轻轻打转:“看见死人,你怕么?”
脑中应声闪过那只无力垂落的惨不忍睹的手臂,阮舒狭长的凤目微微眯起,嘴上语气含笑:“三哥别忘了,我也曾经‘杀’过人。”
转口她反问:“那三哥怕么?怕我去报警告发么?”
“你会么?”傅令元撩开了她的头发,唇瓣贴在了她的后颈上。
“如果我会呢?”阮舒饶有趣味。
言毕的瞬间,傅令元的牙齿在她的皮肤上咬了一下:“尽管试试看。”
这一下说重不重,说轻也不轻,阮舒本能地瑟缩了身体,料想他接下来应该有进一步的动作,正打算找个理由先下床吃药,傅令元却是扯了扯被子,盖好在两人身上,说:“睡吧,傅太太,我们的第一夜,好好过。”
他的嗓音透着一丝的疲倦。想来是消失的一天一夜去办什么大事给累着了。
他的手臂随意地搭在她的腰上。
他的那只受伤的左臂。
“晚安,三哥。”阮舒曼声道。
他淡淡地“嗯”出一声。
阮舒闭上眼睛。
***
第二天早上,餐桌上,两人安安静静地吃完早餐。
栗青掐准了时间从门堂外进来汇报:“阮姐,司机和车都给你备好了。”
阮舒这才想起来车子还在修理厂的事情,道了句谢,旋即偏头问傅令元:“三哥今天不去公司么?”
既然给她另外派车,显然他不一起。
傅令元从报纸里抬起眼皮子,扬唇:“我现在是个伤患。”
“ok~”阮舒耸耸肩,从餐桌前起身,拎起自己的包,一边往外走边说:“那我们后天公司见。”
意思就是今天晚上她要回自己家。
傅令元挑了下眉梢,但并没有表示反对。
见状,阮舒走出门。
雨后初霁,风和日丽。
阶梯下,一辆小奔在等候。小奔前,还站在两个人。
一男一女。年龄目测皆在三十至三十五之间。
女人一身西服西裤,马尾扎起。男人只穿一件单薄的夹克衫。看上去都英姿飒爽,十分精神。
阮舒直觉,两个人全是有几手功夫的练家子。尤其那个女人。
果然便听栗青介绍道:“阮姐,这个是二筒,以后是你的司机兼保镖。”
他先指的那个男人,然后指向那个女人:“这个是九思,以后是你的贴身保镖,随你进出,对外身份可以是私人助理。”
保镖……?阮舒微怔,婉拒:“只是没车的这几天需要接送,不用搞这么大的阵仗。”
“放心,他们受过专业训练,不会影响你的正常生活。”
阮舒闻声回头,傅令元单手抄兜,从门廊上沿着台阶走下来:“你需要他们。”
“我不需要他们。”阮舒淡笑摇头,“我并不是了不起的大人物,不需要人保护。而且那群人三哥你不是已经解决了么?”
傅令元止步在她面前,只重复一句:“你需要他们。”
“可是——”
“嘘。”傅令元伸出食指示意噤声,唇角微勾:“至少给他们一天的试用期,你再决定要不要他们,阮总。”
阮舒:“……”
“去吧,要迟到了。”傅令元拍拍她的肩膀。
二筒已上了驾驶座,九思打开了后座的车门。
阮舒抿抿唇,没再说什么。
***
公司,周一早上照常例会。
中午午饭阮舒让秘书帮她点了外卖,直接在办公室解决。
下午,秘书内线,告诉她人资那边张罗的招聘到了面试的时间,请她过去。
一共涮了三个人选出来,两女一男。
最后一个候选人推门进来,嗓音清亮地介绍自己叫“张未末,未来的未,末尾的末”时,阮舒抬头,正撞上张未末对她的盈盈笑容。
可能因为着装与妆容的差异,她整个人的神采看起来与休闲牧场那天见到的样子很不一样。
阮舒重新低头浏览了一遍她的简历。
“财大金融专业毕业,在校期间多次获得省级乃至国际金融相关比赛的奖项,曾在……等多家知名企业有过实习经历。”阮舒挑了一些念出来,笑了一下,“光就简历而言,漂亮得绝大多数公司都不会拒绝。所以你的手里应该已经有好几份offer了吧?”
在阮舒清锐的目光之下,张未末丝毫不拘谨,泰然回答:“我没有投太多的公司,所以并没有几份。”
阮舒有些玩味:“林氏这次招聘的这个职位,既不和你的专业直接对口,薪资也没有特别高,如何入了你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