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令元貌似察觉了她的疑虑:我和张未末的工作不同。打个比方,我是从大方向上统筹,管的不止林氏一家子公司,而张未末其中一个子公司的具体执行者。因此,虽然我确实参与了前期的试路,但陆振华最终选用的路子,并没有告诉我,是张未末的事。
我在三鑫集团的职位和在青邦的地位都是张未末无法企及的,可张未末直接听从陆振华的命令。而且,她也不属于三鑫集团和青邦任何一个的编制。全权陆振华自行把控。
听完,阮舒对陆振华的行事作风只有一种想法:封建社会的中央集权制。
那么,在中央集权制之下。纵使傅令元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再有能力,也只是邦陆振华处理明面上的国家政要,而不如陆振华身边的东厂太监得陆振华的信任邦陆振华做最私密肮脏的事。
当然,可以猜到,陆振华对东厂太监的信任,是建立在东厂太监完全受他掌控的前提下。
她挺久没出声,傅令元笑问:在想什么?
想要不要建议他自宫成为东厂太监的一员算了。毕竟要实现野心,总是要付出一定的代价。阮舒转悠着心思自娱自乐,问:那你现在决定动手,是只掌握了路子,还是连货源都有头绪了?
傅令元却没有再明说,只有点含糊地简单道:我有我的考虑。
今晚他已经主动告知她足够多,信息量还如此大,解了她对张未末的困惑。阮舒心满意足,照理应该识趣地不要再追问了。
可这方面可以不追问,却还有另外一个问题随之浮现,她着实忍不住:如果张未末是陆振华的人,那她和单明寒
傅令元安静了数秒。
阮舒琢磨不准他是不太清楚还是不愿意谈,正准备转移开话题,傅令元开口了,反问:你觉得陆振华这么多年相安无事,真的只靠他个人的谨慎?
答案自然不是。一切都是潜在的规则,大家心知肚明,否则哪来官贼勾结一说?那么张未末和单明寒处对象,更大的意义在于渗透进那些的圈子?阮舒抿了一下唇,与傅令元玩笑道:你曾经出身傅家,以后取代陆振华,在这方面的关系经营岂不是会比他更游刃有余?
确实。傅令元轻轻一笑,继而非常惋惜似的感叹:可惜了皇廷。现阶段只能斩,而不能转为我用。你知道的,皇廷下面的c’be酒吧洗浴中心,都是非常好的消息来源地。
阮舒却是又因此记起事来dash;dash;虽然张未末的作用不在于监视,但毕竟还是陆振华的人,作为她的助理又几乎每天都在她的身边,甚至连陪傅令元一起去参加和他以前那群朋友的聚会都一并在场
不禁有些细思极恐,感觉她的生活近乎透明
不过既然傅令元打从一开始便知晓张未末的身份,肯定有所防备。她如今回头想,也记不得傅令元是否对张未末有过特殊的提防举动。
你阮舒稍有迟疑,最终还是问出口,我记得那个时候你还没和单明寒他们断了关系,你既然知道张未末居心叵测,是否提醒过单明寒什么?
在这种事情上,我和你的处事方式是一样的,事不关己。不多管。傅令元笑了,旋即道,其实,这样的,我也并不清楚张未末和老单单独是如何相处的,更加不确定两人的感情的具体成份。张未末能和老单走到这地步,必有她过人之处,但老单也并非吃素的。
阮舒抿唇笑。确实。毕竟他们这些的家庭和成长环境。都不是白搭的。
傅令元却是突然问:你之前说你是在外面吃饭的时候碰到他们的?和谁一起吃饭?
言语间丝毫不遮掩某种意味。
阮舒可没忘记他对李茂的芥蒂从很早之前就有了,自然不会讲实话,镇定自若道:一个人。还能有谁一起?
说着,她微垂眼帘,手指在大熊的身上轻轻地揪着毛,反诘:哪像你逍遥快活受伤住院,身边都有女人为你守夜
她的声音不自觉低低的,后面没出口的是dash;dash;守着守着。不知道是不是就守到床上去了毕竟连亲吻这种事都发生了
你别凭空想象冤枉我好嘛?措辞貌似委屈,可实际上傅令元的语音是非常愉悦的,我身边如果有女人,栗青还能及时把电话拿来给我?
一个不小心没掌握好力度,阮舒真把大熊给揪掉一小搓毛。难得通话,她不想和他就那个女人多谈,遂止了话。
电话那头在这时模模糊糊地传出栗青的声音:老大,马上要到护士查房的时间了。
阮舒才晃回神,此时此刻傅令元还是一个刚中了三枪的病人,连忙道:你确实该去休息了。
傅令元没有说话。
无声之中,仿若有丝薄淡于无的情愫隔着手机在他们之间飘荡。
阮舒在大熊的怀抱中再蹭了蹭,头顶抵在大熊的下巴,嘴角展开弧度:晚安。
听似稀松平常轻言寡淡的两个字,隐约透露出她作为一个女人最体贴温存的关切,拂过他的心尖,软软的。傅令元的眸光似浅又深,压着声线,沉稳回应:晚安。
阮舒选择了先挂电话。
看着屏幕暗掉,她握紧手机在心口,保持着姿势好一会儿,才将手机放到枕头旁。
戴回玉髓子,她侧身,背对大熊,并调整好自己在大熊怀抱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