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燥热。
他吞了吞口水,像一个好奇发问的孩童,语气颇诚恳地问:“你在害羞吗?”
姜艾的脸腾一下烧了起来,红得愈发厉害,别开头说:“没有!”还不是因为他刚刚当着大家面那样,她都没脸见人了。
“你脸红了。”黑熊黑黢黢的眼睛盯着她。
“你……”姜艾简直要被这个人气疯,“你走快点!”
她是好姑娘,被气到也说不出重话,只会没什么威慑力地斥他,声音娇娇的,发怒也招人喜欢。黑熊没有再说什么,嘴角无声扬了扬,步子反而迈得更慢了一些。
动作墨迹终于还是抵达草堂,黑熊踢开门将人抱进黑漆漆的卧房,放到榻上。
有一刹那他们离的很近,黑熊的脸就在她耳畔发间,那股幽香更清晰了,丝丝袅袅钻入鼻关,奇异地令他一路回来胸口积攒的燥火得到了一丝安抚。
他忍不住将将鼻子凑得更近,埋进她颈后,深深吸了口气。
——那种四肢百骸都无比熨帖的舒坦,无法言喻。
“走开!”姜艾却被他变态的动作吓得大惊失色,本能抬腿想往他胸口踹,却反而被他宽厚有力的手掌紧紧抓住了脚腕。她用力蹬了一下却甩不开,声音发抖地斥他:“你……你出去!”
掌心里脚腕纤细得仿佛一折就断,黑熊紧紧攥了片刻,才在她惊恐的喘息中松开手,直起身体。
“你歇着吧。”他嗓音中多了一丝沙哑,言罢转身大步离去,关门的动作却带着难以察觉的小心。
那天夜里,黑熊的梦中便多了一些黄莺鸟儿般的婉转娇啼。
……
萧嘉宥醉得一塌糊涂,任何人的话都听不进去,郡王妃愁容满面,不知该如何帮助自己的孩子从悲伤中走出来。这天一早刚起身,却听下人来报,说世子大清早去了表姑娘的院子,大闹不止。
郡王妃惊异不已,连忙在常妪的陪同下赶过去,进屋便见萧嘉宥正拿剑指着杨思思,呲牙裂齿地大喊:“把它还给我!”
“这是怎的了?”郡王妃大惊。
常妪连忙上前想要拦下世子,却被萧嘉宥狠狠掷开:“滚!”
“嘉宥!”郡王妃大喊,“放下剑!”
“母亲……”萧嘉宥回头看她,含的绝望、愤怒与痛苦,令局王妃霎时没了声音。他眼睛中满是红血丝,颤抖着开口道:“她拿了我东西,艾艾送我的东西……”
“我没有,”杨思思哭得梨花带雨,求救地望着郡王妃,“姨母,我真的没有拿。”
一边是唯一的儿子,一边是比亲如女儿的外甥女,郡王妃哪个都疼,上前握住了萧嘉宥的手臂,以母亲的口吻道:“嘉宥,把剑放下。”
萧嘉宥咬着牙,终于还是颓然将剑收回。
一场闹剧转移至堂屋,郡王妃坐在主位,仔细了解事情经过。杨思思大呼冤枉,简称自己并未拿过表哥任何东西。萧嘉宥却冷笑一声:“昨夜你突然来我的房间,之后东西便不见了,不是你拿了还有谁?”
“表哥,我真的没拿,”杨思思哭个不停,忽而想到什么,立刻道:“昨夜有刺客!我看到此刻将刀插进了门缝,一定是刺客偷的!”
“少诓我!”萧嘉宥怒道,“若是有刺客,何以你昨夜一字不提?”
杨思思简直百口莫辩。
郡王妃却惊怒不已:“思思,你为何会在嘉宥房里?”
“我……”杨思思追悔莫及,哪里料到行事不成,反而摊上一个莫须有的罪名,闹到姨母跟前来。“姨母,我只是放心不下表哥,去看看他,并未有其他意思!”
郡王妃只是看着她,面色凝重。有什么非去不可的原因能让一个姑娘深更半夜到一个男子的卧房去?她眼中的思思从来都是个懂事的姑娘,不会做出如此辱没名声的事情来。
“姨母,你相信我……”杨思思膝行上前,抓住她的手,满面泪痕。
停了许久,郡王妃才看向她,沉声开口:“思思,姨母相信这事不是你做的,你是什么样的姑娘,姨母当然知道。但是发生这样的事,嘉宥心里不好过,你多体谅他,先出去住几日吧,等他消了气,我再接你回来。”
“姨母!”杨思思难以置信,自己刚回来没多久,这次再被送出去,谁能料到何时才会回来!
郡王妃却不再看她,对常妪道:“西山的庄子被昱王殿下要去了,你给思思另外安排一个舒适些的,今日便动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