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传来脚步声,她连忙关上抽屉,将匕首藏进袖子。
又是那个土匪头子。
见她站在那儿,也没什么反应,径直走进来,将一碗黑色药汁递给她。
姜艾再次抗拒地别开脸。
“自己喝,还是我喂你?”
仿佛是很平常的语调,姜艾却从中听出了威胁,终于抬眼,愤愤地瞪着他。她眼睛红得厉害,瞪他的眼神像是不共戴天的仇敌,黑熊看着她,把碗往前递了递。
姜艾最终还是接了过去,在他作势要来灌她的刹那,连忙伸出了手。
那药很苦,她刚喝一口脸就皱成了一团,剩下的全是在土匪头子虎视眈眈的注视下被迫喝下去的。
他送完药便走了,房门没关上,留了一条缝,姜艾正艰难地往床榻的方向挪,发现缝隙里忽然钻出一只毛茸茸的东西,一蹦一蹦地进来。
松鼠?
姜艾瞪大了眼睛,看着这只松鼠在屋子里兜了几圈,竟慢慢靠近了她,就蹲在她脚边,歪着脑袋,黑溜溜的两只眼睛看着她。
姜艾与它对视片刻,扶着桌子小心翼翼地半蹲下去,向它伸出了手。松鼠看了几眼,跳上她手心,姜艾抬起手,与它面对着面,越看越眼熟。
这只松鼠,是懒懒吗?
……
郡王府。
“夜深了,您守了一天了,回去休息吧。”世子昏睡一天一夜,依然没有苏醒的迹象,郡王妃寸步不离地守着,一整日下来身体便有些吃不消了,心腹常妪看在眼里,心疼劝道。
郡王妃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几更天了?”
“快三更了。您再这样熬下去,怕是世子还没醒,您就要先病倒了。”
“我哪里能睡得踏实。宥儿一直不醒,艾艾也没有消息,我这心不安啊,”郡王妃愁容不减,“你说这好好的孩子,怎么会碰上这种事……”
常妪看了眼榻上昏睡不醒的世子,迟疑片刻,忽然低声道:“老奴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咱们主仆二人何须客套至此,你有话直说便是。”
“依老奴看,咱们郡王府近日祸事连连,怕是与这姜大小姐脱不了干系啊。”
郡王妃惊疑不定:“你何出此言?”
常妪进而道:“您想一想,自从正月里姜小姐在恩庆寺撞了邪回来,先是您生病,接着思思小姐莫名其妙地发了水痘,郡王爷被雪宿楼那个妖女勾得五迷三道,不正是那段时间?更别说这大喜的日子,桥上突然死了人,绕路遇上土匪,您不觉得这些事情太过巧合了吗?”
言下之意便是,姜艾的命数克了郡王府。
“你多想了,咱们可是请高僧测过生辰八字的,艾艾可是极旺夫的命格,怎么会克了我们?”
“也许那番撞邪改了命数也说不定,”常妪道,“再说那土匪抢了金银也就罢了,掳走新娘子未免太奇怪了。莫不是她早就与那土匪有什么纠葛,引得对方来抢人……”
“住口!”郡王妃横眉斥道,“莫再胡言!”
常妪立刻跪下:“老奴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