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天里杀人雪覆血,一身白衣陈杅站在寨子中间看着周围惨乱景象深吸了一口寒气,伸出手,一朵雪花落在陈杅手中但很快便化掉,陈杅抬起头望着天上飘落的雪花心中滋味复杂又夹杂着一丝惊讶。
自上次老吴显露神仙本领以来自己跟他学剑才不过三个多月,可如今自己的却能这般轻易的灭掉一个寨子实在有点不在常理之中,到底是老吴本领高还是自己真是传说中的天才?想到这陈杅摇头苦笑,若是早知道老吴这般厉害之前的流亡路上哪里用的那样苦?
低头看了一眼手中沾血铁剑,陈杅对着地面掷出铁剑竟没入地里大半!再拔出,剑身光滑没有一点之前的脏污,只是仍透着一股血腥气。
远处已经换成一身白衣隐藏于林间的王府死士望着山贼寨子里那一个白色背影心中惊讶至极,腰间欲出的剑锋重新收回剑匣之中。
之前听说世子的剑术越发熟练自己只以为最多刚入了品,可如今看来何止是刚入品,分明是已经达到了中品境!天下武功分九品,第九品为入流江湖中人多是此境。
而第六品往上则为中品,在一郡之内都是小有名气的存在,而三品往上已可自己开创一番事业,二品为玄极,玄极之上则是一品三境还有传说中的神仙境,世子只是几个月便达到了中境六品,若是再过些年恐怕玄机境在三十岁之时便能达到二品玄极境,到那时除非江湖上成名的一品高手否则自己对世子恐怕已经再无需要了吧?
想到这死士呼了一口气,转身隐于山林间,不管天地山河如何变,自己都要为世子挡下来。
处于北奴帝国皇帝亲属的离钩与玄巽王朝天子亲属的无暇之间的北雍逐影,千奇万才。
云州城内一座不显荣华的庭院内,云州将军卫赋一身白衣坐于亭台中与同样身为北雍王陈凛义子的二义子的祁湛对坐棋坛,厮杀正兴。
曾被誉为继南楚大司马春秋兵家南圣曹文策之后第二的卫赋着白衣执黑子望着身下棋盘淡淡一笑,落子围龙。
身高八尺相貌堂堂曾在南越大渡口扬名天下的北雍王二义子祁湛看着春秋二圣相继陨落之后被称为新兵圣的大哥落子围龙不禁摸了摸唇下胡须,须臾,拾起白子落下棋盘。
让你围。
卫赋见状看了一眼祁湛,笑道:“见招拆招,不管天下如何一直拆到别人无招可出,从春秋到现在还是一点没变。”说完,黑子又落围龙更深。
祁湛听后一笑,道:“春秋人皆知我性格如此可也没见谁防得住我这用了一辈子的一招,那就是还能再用。”
卫赋听后白了一眼,道:“南越广南一战围了三个月也没见你拆掉那广南城。”
祁湛听眯了眯眼:“广南那里又是梅雨又是瘴气,最后又冲出来一堆蛮子骑着大象,那丁耀出的招实在是怪,确实不好拆。”
卫赋拿起桌上茶杯饮了一口,道:“南越独占岭南之地算是春秋强国,可最后名臣国亲都死在咱们手里,倒是那丁耀原本交州一偏将可最后却当了皇帝,试想当时南越的吴连和恒谯等哪个不比他强上几分?”
祁湛听后自嘲一笑,道:“论战法和兵力那姓丁的是一坨,可偏偏镇守的地方偏远反倒让咱们吃的咯牙,倒让他成了南边蛮族的王,这运气,确实厉害。”
卫赋听后点了点头没有接话,又往茶杯里填上新茶,点点茶叶刹时又立起来看着甚是整齐好似列阵之军
。
祁湛看了一眼卫赋,呼了口气,拿起自己身边的茶杯端起来深吸了一口茶叶清香然后喝下,道:“当年皇帝要封你为王可你没答应,现在回过味了?”
卫赋面无表情拎起紫泥茶壶将祁湛的茶杯添满,叶儿立起,好似针尖。
沉默了会,卫赋终于开口道:“父子两亲王,这事说不过去。”
话语一出,祁湛身形一定,手中已经拿起的茶杯又被放下,然后微微一笑,拾子落盘。
卫赋看着落子之处微微一笑,自己这个二弟终于开始动拆招了,这才有意思,然后拾起黑子放在一角,看似并无关大局,但是祁湛却是看得明白,这个黑子便是新连着大阵的,随时能再起条黑龙,不再来三百手这盘棋完不了。
十二月,天大寒,北地大雪。
装修朴素一片青白之色的云州将军府内一片寂静,连扫雪的仆人都放下了铁铲回到屋内烤起了炉火,因而不知是因为府内人因雪而静还是因为漫天飞雪而显的整个府内寂静。
只是一瞬,祁湛尴尬一笑,道:“义父当了玄巽独一个的北雍王,那小杅将来也必定是继承北雍王位,咱作为大哥的,没话说。”
说完,平时被百姓称为仁善将军,也是被视为人屠陈凛手下唯一一个不好杀戮的义子的二义子祁湛从棋罐中拿起一颗白子,在手中不做停留便洛了下去。
卫赋双指拿捏了下桌上茶杯,然后跟着落子,这一次,不知是这局棋先结束还是那大雪先停。
黑白来回一百七十手,战局逐渐明朗,虽还未分出胜负,但能看出黑龙吞白之势已成,势者若成,则大局已定。
祁湛看了面前的卫赋又低头看了看桌上棋局,自嘲一笑,接着便起身走出了还留着一盘尚未下完的棋盘的亭台。
出亭三步,卫赋仍坐在亭中,祁湛抬头望了眼天上飞雪又低下头,冷冷道:“洛安城的皇帝如何想任他想,但北雍,乱不的一分。”说完祁湛再不留步径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