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娘很满意,主家跟雇来的帮佣当是如此。
到了第二日, 一大早, 王府门前就有下人们泼水洒扫了。
琼娘也起得老早, 督促各位厨子开始切菜、过油、备料。而她自己开始洗手备菜,去做各桌的主菜。
京城每年都有外省的官员入京,这开府宴也是可大可小。原本就是培养人脉的宴席, 人家给不给面子赴宴,权看这入京的官员前途怎样, 是否招万岁爷的眼缘。
而这个琅王,虽则贵为王爵,但是他先前因为军资的事情,与储君不睦,那是满朝文武皆知的。所以虽然接了帖子,可是大部分官员都是打算只备一份礼, 所谓礼到人不到, 过了脸面就行。
这样一来, 虽然琅王府早早就开了府门迎客, 可是日上三竿, 门前的车马也是寥寥无几。
不过琅王的好友卢卷倒是早早来了,一进门便笑着问琅王:“王爷这是怎么了?急匆匆摆宴,你这样临时递送帖子,倒叫人措手不及,恐怕大部分人早有安排不能赴约啊!”
楚邪倒是不介意人来的多少。他在江东散漫惯了,与京城的官员并无太多牵涉,只觉得若是不来也很正常,听了好友的调侃,他懒洋洋道:“本王开府,与民同庆,若是空了桌子,便将这胡同周遭的商贩邻居请来过过油水,免得本王日后来了兴致当街策马,有人不念邻里之情,去府衙告状搅闹。”
卢卷听了哈哈大笑,觉得全天下,也只有楚邪能这般的洒脱不羁,看淡名利。可惜那太子的心眼太窄,居然跟这样的散人过不去,最后到底是激得世外散人起了性子,特意一路上京来给太子添不自在。
“其实你若能请来太子,保管全京城的官员也不请自来,到时只怕你府上备的菜色都不够用。”
楚邪勾了勾嘴角:“太子殿下恐怕天热心焦,吃不下东西啊!”
卢卷听了这话倒是心领神会,二人此时在湖中凉亭里,四面环水,倒是不怕隔墙有耳,只管畅言道:“王爷您嘱咐的事情,我已经办妥,将那书生安置在了我京郊别馆……不过太子的胆子能这么大?居然敢撤换试卷,李代桃僵?”
楚邪拢着眼儿道:“太子爷应该也是临时起意。原本皇上有意让本王入考监主持科考。想必太子得了信儿,觉得这养人的差事给本王似有不公,便暗自埋了眼线,准备换卷给本次科考的江东子弟,到时本王便要戴上扶植亲信,科考舞弊的帽子了。”
卢卷笑了笑道:“可惜,他没料到王爷你突然折返江东,这差事换到了他的头上,既然人手已经排布好了。他不如做个顺手人情,听说这次恩科前三甲,皆是京中旺族子弟,也不知私下里许了太子什么好处?只可惜被换卷的举子们,一朝寒窗苦读,辛苦写下的文章,却被他人重新誊写,署上了别人的名字。”
楚邪喝了口茶,望着湖水,心里想到:这太子其实也是干点人事的,不然那寒门举子一朝金榜题名,接下来就该是洞房花烛夜了,到时新娘子出不得门,他岂不是无宴可吃?
二皇子刘剡这时也到了王府。琅王听下人禀报便起身相迎。待得刘剡到了凉亭,便笑着问:“你们二人在聊些什么呢?可被我搅了清局?”
卢卷也不隐瞒,便笑着说:“正跟王爷说起这次科考被替卷失了头名的可怜举子呢?叫……叫什么来着,哦,对了,尚云天。”
刘剡也替那叫尚云天的举子惋惜,又问楚邪:“那举子看了头甲状元贴出的文章是自己的,便写了状子,要去宫门口敲鼓告御状,王爷你怎么及时发现,将他拦下了呢?”
楚邪当然不会说,当时他人在江东,生怕这举子突然娶妻,是以暗中派人跟踪着他。
若非这般,也不会发现竟然有人想要暗中杀害这书生,将他推入河中。他的手下心善,出手及时将那倒霉蛋救下,并将此事告知于他。
京城里恰好出现了两件雷同的轶事。据说两位落榜的举子因为心气不顺,先后投了护城河自尽,害得城门护卫连着几天下河摸尸体。
最后这些护卫们巡逻时看见有书生模样的人在河边晃荡,便干脆拉进衙门里关几天,免得再有投河的,捞起来伤风感冒、劳民伤财。
楚邪将这两件事联系到一处,立刻觉得这里面似乎有些猫腻,便加派人手继续跟着这书生。
待得这位举子出街看到了街口护栏贴的头名文章时,便闹着告御状。而楚邪听闻了手下报告之后,也一下子豁然开朗。
大沅朝的这位储君做事,真是艺高人胆大,不拘一格降人才啊!
他除了表示佩服之余,也想好好筹划下,给太子爷添添堵。但是这事,他不好露面,便让朝中无职的闲人卢卷出手,将那书生妥善地保护在京郊别馆里。
可笑的是,新郎官都凭空消失了,那小厨娘还满嘴的胡言,说着自己不日便要嫁人。
楚邪想着戳破这小娘谎言时,当是如何责罚于她。
刘剡问完话后,却见琅王久久不回答,也不知神游到了何方。
幸好此间俱是打小的玩伴,二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