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果真有劫匪出现,为首骑着马的黑衣人眉梢挑了几分,眸光跃跃欲试。“吁”了一声,马踏踏地停了下来,整个队伍也都停了下来。
看着那么多人都四面八方迅速向他们靠来,风涧抿了抿唇,仔细地盯着他们的步伐,眼神越来越凝重,“夙和,这不是一般的劫匪。”一般的劫匪不会有这么快的速度,很明显他们是一群训练有素的队伍。
中间一辆马车,一位橙衣女子掀开车帘,将头微微探出车外,露出眉清目秀的容颜,用手拍了拍车夫的背,轻声问:“发生什么事了,怎么突然停下来了?”
车夫正要回答,一位黑衣侍卫已经骑着马走了过来,对橙衣女子微微一笑,点了点头,道了声阿秀姑娘,便对着马车里头的人恭敬地说:“慕姑娘,前方出现了一群劫匪,主子让我们来保护姑娘。”马在原地打了几个圈,便停在了马车的窗户边上,随后约有七八人同样装扮的侍卫也骑着马过来了,将中间的马车团团围住。
“那多谢莫统领了。”马车内幽幽地传来一声沉静婉约的声音,轻淡有礼,给人一种雨后初晴的明朗之感,如二月的春风拂过,空灵淡然地直入人心。
被称为莫统领的男子脸色微微一红,忙道:“慕姑娘太客气了,这是莫失该做的。”
阿秀看了一眼两旁绵连的青山,转身进了马车。
马车之内,紫帐流苏,中央的几案上有几碟精致的糕点,案几上面还有一局未完的棋,棋盘上的棋子黑白分明,几乎摆满了棋盘,一旁燃着凝神的熏香,淡淡的莲香,极是好闻。
“小姐,你这样自己与自己下棋不会无聊吗?”阿秀目不转睛地看着棋盘,好奇地问。总是看见小姐一个人手执两色棋子对弈。她自己原本是不会下棋的,见着小姐几乎每日都要下棋,便央求着小姐教她,可教了几日之后她连一些最基本的都没有学会,小姐无奈地摇头叹气,说她是朽木不可雕!为此她还郁闷了好久呢。
竹榻之上的女子,一袭白色的软烟流云锦,青丝用一枚玉簪挽起,留了一半在下面,懒懒地披散在肩上,直垂到腰际,绝美的面容,一张白玉无瑕的脸,精致的五官令人移不开眼,唇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阿秀微愣地看着眼前倾城绝色的女子,不由感叹自家小姐果然生的一副倾国容颜,恐怕世间也就只有那天神一般的姬公子才能与之相配。如此,两人便是谁也不胜谁一分,谁也不差谁一毫,堪称绝配。
“对弈乃是修生养性之好,在棋局中品味生活又怎会无聊。”淡淡的声音,柔和依旧。手中的动作未停,不紧不慢地落下一粒黑子。
马车之外。
劫匪没多久便聚集在车队的前方,人数算不得多,约只有整个队伍的一半人数。
夙和正要开口斥问,突然见那些劫匪全都恭敬地跪在了地上,并且自动让出一条道路。
一位蓝衣男子不急不躁地缓缓走了过来,身后还跟了四位下属。
很明显,这位悠闲的蓝衣男子才是劫匪的头目。
“你们要干什么?”夙和用剑指着蓝衣男子,眉却是高高挑起,带了几分玩味。劫财,他们有,最后面的马车全是金银珠宝,至于劫色,夙和用手拖着光滑的下巴,若有所思地看着身后的两辆马车,最前面一辆是天下第一公子颜如画的主子,中间的则是世间女子其容色十分,慕家青河独占三分的慕姑娘,想着这里,夙和对他们一路走来竟只碰到了这一方劫匪感到特别疑惑。
“夙和。”风涧冷嗖嗖地瞟了他一眼,冷冷地喊了一声他的名字,和他相处了这么久只要一个眼神他便知道夙和在想些什么。
蓝衣男子清朗一笑,掸了掸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嘲讽地开口,“这还看不出来,我们是来抢劫的。”语气清浅如昔日流云一般,似乎这是一件很高雅的事情。
“打劫?”风涧脸色是说不出的古怪之色,世间还没有人敢打公子的主意,而且还说的这么光明正大。随即冷冷一笑,“想要打劫,也得你有这个命。”
“那也得你有这个本事留下我的命!”蓝衣男子面具之下的表情难以窥视,语调却是极为漫不经心,似乎根本没有把风涧放在眼里。
最前方的马车里,一双澈然如水的眼眸正淡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眼中是说不出的深邃,眼尾斜斜地上挑,黑瞳闪耀,仿佛世间难寻的绝美黑宝石,仅仅是一双冰涟的眼眸,便已清冷到了极致,令人不自觉地想要窥探那整个的容貌,又该是如何的惊心动魄,摄人心魂。
风涧眼眸忽地一冷,反手拔出左手的长剑,足尖轻点马背,如疾风般朝着蓝衣男子的方向而去,蓝衣男子见状,嘴角浮现出一抹冷笑,没有看清楚他是如何出手的,只听“唰”地一声打开手中浅银色的扇子,飞身上前与风涧打了起来。
银光如电,只一闪,寒冽冷锐的剑锋便到了蓝衣男子眼前,男子将扇子一挥,挡去了冷剑,风涧后退一步,稳住身形后再次出招,凌厉的风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