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二娘,兰芷姐姐……你们……你们是来看我娘的么?”竹意瞧着那些下人手中的物事,眸子里是胆怯,是兴奋,又是小心翼翼。
众人神色一变,有愠怒,有嘲讽,有看好戏。
但是竹意现在是‘草包’,是‘傻子’,自然是不会察言观色的。
“谢谢大娘,谢谢二娘,谢谢兰芷姐姐……其实你们能来,我娘就会很高兴很高兴的。但是若是还有礼物……”竹意眼睛盯着灵秀手里的玉观音,眸子亮晶晶,好像都要流口水一样。“我娘肯定会更高兴,我娘喜欢诵经,最喜欢拜菩萨了!她早就想有一个这样的菩萨每天早晚上香。”
竹意可以不用装傻,可以立刻强势。但现在不行!
刚刚设计太子退了婚,若是自己现在就露出真面目,那太子还不把梅香的事直接怀疑到自己头上。未免节外生枝,自己还是暂时低调几天好了。
王静婉闻听竹意如此说一句,气的差点没吐血了。傻子就是傻子,真是活该被男人一而再的甩。还敢觊觎她的玉观音,真是活腻歪了!
荣嬷嬷是王静婉的狗,狗看见主子有气,立刻就冲锋陷阵了。
“住嘴,你个丑货,也不撒泼尿照照自己,照照你娘,你们有没有福气当得起大夫人这些礼物。”荣嬷嬷用还肿着的嘴角说着,还狠狠呸一口。
她最近一而再的倒霉,心口一股浊气早就等着发泄了。如今竹意被太子退婚,没了太子妃的头衔,没了夫人的告诫,那还不痛打落水狗?所以,那眼神,那口气,真是要多嚣张有多嚣张。
竹意闻听荣嬷嬷这么羞辱夏玄月和她,真想一脚踹死她。但是又心知肚明,狗咬你一口,你不能反过来去咬它一口。但是,可以偷偷摸摸的把狗弄死,然后煮了它吃肉!
“荣嬷嬷,你……你……怎么突然就翻脸不认人了?你昨儿……昨儿看见我娘,一张老脸还笑得猪屁股一样,口口声声叫我娘夫人,叫我太子妃呢……今儿……”竹意心思一转,嘴角立刻一瘪,抽抽泣泣的说着,眼窝子也开始泛红,好像很委屈的样子。
荣嬷嬷一听竹意这么说,吓得偷瞄王静婉一眼,气的跳脚:“你……你这个丑货,草包!昨儿你是太子妃,今儿就是一傻货!我干什么还要认得你?还有……还有……我才没有叫过你的土匪娘是夫人!”
其实也不怪荣嬷嬷害怕,这南燕的大宅门都有规矩。只有大房的当家主母才能称呼夫人。剩下的妾事姨娘都要带上进府的序位,或是名字称呼。
比如二夫人,月夫人。
挑拨离间,竹意就是故意的!
“我娘才不是土匪!”
竹意红着眼圈大声辩解:“再说,我怎么傻了?大娘,您给意儿评评理,意儿是傻货么?意儿虽然没有姐姐们长得漂亮,但是记性还是好的,真的是荣嬷嬷自己说话不承认的。她还对我娘说,我娘是将军府的功臣。若不是当年我娘在边疆帮着将军出谋划策,建功立业,哪儿会有将军府现在的地位?荣嬷嬷还说,别的房欺负我们,那是忘恩负义,会遭报应的。还说,等我当了太子妃,一定要为我娘一雪前耻,把……”
竹意手怯怯的扯着王静婉的紫色撒花褙子边角,声音低低的告状,低低垂着头,甚至不敢看荣嬷嬷要杀人的眼睛。
王静婉胸口剧烈起伏,看着荣嬷嬷的眼神不觉得都变得狠戾了。
“闭嘴!闭嘴!你个小蹄子,看我不撕了你的臭嘴,让你在这儿胡说八道!”荣嬷嬷瞧着主子的神情,吓得身如筛糠,再也听不下去,赤红着脸就扑上来。
可是竹意倒是很‘笨拙’的堪堪躲过,还躲的一个踉跄,摇着双手解释:“我真没说谎……荣嬷嬷你怎么忘了你亲口说的话了,你昨儿就在我娘房间里晚说的,莲儿也听见的……”
“是的,是的,大夫人,莲儿当时也在场!”莲子关键时候出来作证,小头点的鸡叨米似的。
“小蹄子!你们就是一伙的!看我不一个一个收拾你们!”荣嬷嬷扑竹意不成,反身又来扑莲儿。
莲儿吓得大叫,就往竹意身后躲:“小姐救莲儿!荣嬷嬷疯了!”
一时间,门口乱糟糟的好像闹市口。
王静婉简直是要气疯了,知道府上的下人们素来是跟高踩低,阳奉阴违。却没想到,跟自己几十年的陪嫁丫头也是这么不省心的货色!
“住手!显荣,你是不是真疯了!”
王静婉一声怒喝,暴戾阴冷。
荣嬷嬷吓得一哆嗦,就想站住,但是因为之前用力过大,眼见着收不住身势,肥胖的身躯不知怎么又一偏,正巧撞到灵秀双手托着托盘上。
“咣当”一声脆响,漆盘倾斜,玉观音掉地,观音菩萨的头瞬间和身子分家,头咕噜噜好像土豆子一样滚到荣嬷嬷脚下。
荣嬷嬷登时就傻了眼,她可太知道,这个玉观音对他们夫人来说是多金贵。
那是太后赏下的一块蓝田璞玉,王静婉亲自找师傅打磨,又去寺院斋戒三天请大师开光。就为保佑她做事一切顺顺当当。可是现在,居然就被荣嬷嬷冒冒失失的给摔碎了。
王静婉心头一颤,想也不想“啪”一个大嘴巴就抽了过去。
“显荣,你太放肆!”
“啊……夫人饶命!夫人饶命!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荣嬷嬷扑通一声跪地下,抱着王静婉的腿就嚎啕起来。一面脸颊很快就浮起一个红色的手印。可见,王静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