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家这边,史蓁自昨日到如今,一颗心也全扑在外头的流言上。
很显然事情有点出乎她意料,原来她是打定了主意要好好看韩凝出丑的,可是当听说许多人家都已经开始着人去东湘楼打听究竟,她又变得忐忑起来!
她还以为她们最多只是私下里传一传,却没有想到,京师有多少人想要求娶这位高贵的韩二小姐,就有多少人会异常郑重地对待此事!
毕竟谁都不愿意冒将来万一娶个不贞的妻子或儿媳妇回来的风险!
可等她明白这点时已经晚了。
不但她专门派出去打听的人回来说街头巷尾皆是如此,就连之前被下令禁止过的史家下人也议论纷纷起来!
如此情形看来,韩家眼下如何,简直闭着眼睛也能猜到了!
虽然说她笃定认为不会有人查到她头上,但也害怕万一。
心里有鬼,粗粗吃了两口早饭她便就又称病回了房。
哪知道刚进门槛丫鬟就来报,说穆氏伴着安氏大张旗鼓气势汹汹地往沈家去了!
一张脸便就刷地变白!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韩家要遮羞,肯定会找上沈家!这下沈羲会怎么办?
还没等她缓过气,这里沈羲派来请她的人就到了!
她连牙齿都发起颤来:“我病了,我不去!”
她把房门上了栓,连丫鬟都不让进来了!
“史姑娘,我们姑娘有话,如果您不去,那她就请韩夫人亲自来请。”珍珠的声音不慌不忙漫进去。
史蓁指甲都掐进了皮肉里!
“史姑娘,我们姑娘只给了奴婢两刻钟时间,现如今姑娘再不走,奴婢就只好去回话了。”
珍珠又淡漠地在门外开了口。
史蓁心一横,便把门栓抽了出来!
去就去,她怕什么?
韩顿是毕太傅的门生,史棣也是毕太傅的门生,他韩顿还能把他们史家给灭了不成?!
再说了,她只要矢口不认,沈羲又能怎么咬定是她干的?
沈府小花厅里仍是站的站坐的坐,挤满了沈韩两府的人。
沈羲端坐主位,元贝进来道:“禀姑娘,李小姐,于小姐,徐小姐,她们几位都到了!还有史小姐也已经来了!”
正说着,就见门外果然走来五六位妆扮精致的丽人,每个人脸上都有忐忑之色。
而她们刚刚坐下,最后又进来了一位,恰恰正是史蓁!
而这六个人,便是昨日史蓁那一桌宴席上的所有女眷!
小姐们面面相觑,开始有人惶恐。
史蓁对沈羲的用意本就有疑,这会儿见到满桌子这些人竟全到齐了,心下便立时咯噔,道了声不好!
而安氏则更是讶异!
她猛地扭头跟沈羲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只不过让你找传谣的人,你请这么多人前来做什么!”
她来沈家与她扯皮是一回事,这事关起门来也传不出去,但她找来这么多人,是想把事情摊开给全京师的人知道吗?!
沈羲冷笑:“这些人可全都是相关之人,太夫人不是要兴师问罪吗?不是口口声声说是我沈家传出去的吗?
“我查了又查,最后帮你查到了她们这里,当然要全部请过来把事情弄清楚。
“你也不必太感谢我,毕竟回头还是得跟我赔罪的。”
安氏快气晕了过去!
穆氏是来例行公事的,也未曾料到沈羲还留了这一手!
韩顿让她们过来,无非是做给外人看,并不打算闹得不可收拾。
就是让沈家赔礼澄清,这也是场面上人惯常用的方式,但凡沈家还顾及点情面,在她们上门来后,一般情况下都会帮着遮掩遮掩,对外说几句什么。
但谁能料到沈羲竟然这般不留余地?
如今这可不妙。在座里哪个都不是没来历的,无端扯入这种事,自然会卯足劲把真相说出来。
尤其座中还有个史蓁……
看来安氏与韩顿兄妹这次是把沈羲给彻底激怒了!
只是不知道她弄下这么大阵仗,要的到底是什么?
这里眼观鼻鼻观心,就听沈羲说道:“诸位小姐想必对沈羲今儿的用意有些疑惑,也或许心知肚明。
“不管怎么说,当着韩夫人与韩太夫人的面在这里,我希望您几位不要有半字虚言,也免得拖累一些不相干的人。”
小姐们俱都默语,有那聪明的早看了出来,也只把目光直直投向史蓁。
史蓁被她们这一盯,愈发坐立不安!
沈羲目光也望向史蓁,直言道:“韩夫人今日到此,说及一件事,韩府的凝姑娘不知为何无故被人泼了脏水,有损了闺誉。
“而坊间又有传说,这话是昨日自鄙府传出去的,更甚者直接指向我,我就很纳闷了。
“沈家与韩家无怨无仇,我个人与凝姑娘也没有什么过结,我又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伤害姑娘?
“所以我就查了一查,追根溯源,发现最早的消息是从在座几位嘴里传出去的。
“昨日恰好几位小姐又是同桌,我就想问,不知道我几时有跟小姐们议论过凝姑娘的闺誉?”
小姐们都很窘迫,也怕是头一次被人指着鼻子对质,偏她又还是新晋的阁老府小姐,是堂堂的准世子妃,纵然无地自容,却也无可奈何。
穆氏也配合地将目光凌厉地往她们脸上扫过去。
“当着韩夫人的面,还望诸位痛快点说出来,是我说的,抑或是有人栽赃嫁祸,倘若你们是无辜而被人利用,韩夫人在此,